极阳之地有蝶,名为阳毒,伤五魂,药石无解。
上古流下来的传说,苏白一辈子也没见过的东西,被苏芮碰上了。
“也不是无解,只是知道的人少。”毒是这炽蝶放的,解药也在这炽蝶身上,乃是它翅膀背面上的一层金粉。不过毒是炽蝶下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拿出解药?
“你别太过担心,我有鸿蒙之火,这就炼化了这毒。”
苏白见她一幅不在意的模样,面容一贯清冷,连丝担心也不见,只盘膝坐在一侧等她炼化。
果然未过多久,苏芮捂住眼睛哀呼:“怎么会这样?”
体内的阳毒都被鸿蒙之火焚化了,可眼睛太过脆弱,在阳毒炼化之前眼睛会先毁掉。
“不如舍了这双眼,再重生一双好了。”苏芮很快想到办法,并且暗自得意。
苏白霍然起身,铁手点向她脑门,却在即将碰到她时猛然收回,恨铁不成钢道:“阳毒伤的是五魂。这阳毒由你眼睛而入,重伤之处就在眼睛,你再生一百双眼,双双都跟这双一样。”
苏芮怔了怔,笑道:“那也无妨,我可用神识感知一切,有眼无眼都无甚紧要。待我眼睛足够强韧,再将它炼化不迟。”
神识虽可感知万物,却并无色彩深浅。苏白听她这话,眼神郁结成冰,心底则史无前例的暴躁,冷声道:“我倒是分不清楚你是善良到天真,还是一听与他有关的事就乱了方寸?连一个小小的毛虫也都能让你吃这么一大亏还能忍住。”
苏芮原是怕他过于担心,听见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与他的有关的事?待想起来他说的是谁时,眼神明显一跳。她视野已经模糊,虽看不清楚前面,但眼睛仍旧清澈透亮。殊不知苏白说完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这般变化尽收眼底,仿佛印证了什么似的,两袖一挥背起手来,直视前方再不瞧苏芮一眼。
苏芮的确是因为那炽蝶口中的妖皇不是玄天而走神,但绝非如苏白口中所言那般,至于为什么,苏芮自己也说不明白,不过走神是事实,她不想辩解。苏白说话一向恶毒,却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前,苏芮已经很久没有领教过他这份恶毒,乍回过神来,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再强忍着,那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僵下去,只有唇角还硬撑着勾着。
其实她笑容骤减,苏白心里便后悔起来。可那一刹那,他想的不是她失神伤了眼睛,而是她为什么会失神。他是那样的惧怕风吹草动……假如他还来得及抽身,可能就会控制住自己。可是他知道已经晚了。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苏白的意识也是一片空洞,他是了解苏芮的,她不可能像别的女人一样软软的央求。但她至少也应该骂他几句,这样他就放心了,可她愈是不做声,那个可能越大。
难道是她以前也没发现,此刻经他一提醒,反而醒悟过来?
这么一想,苏白胸口就像翻腾着一口煮沸的大锅,只是他面容仍如淡淡皎月,清冷疏离。
手心里忽然传来炽热的痛感,苏白一惊,低头一看,苏芮手上一团鸿蒙之火正在烧他。
见他终于瞧自己了,苏芮才不紧不慢地收了鸿蒙之火:“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听见。是欺负我眼瞎吗?”
苏白:……
苏芮掌心贴着着千神绝,当然能感知他情绪有了波动。她上前一步,把头轻轻贴在他胸口,将身体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似的揽住他,轻声道:“别人家的……”两人现在无名也无实,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硬着头皮说下去:“别人的情人受了伤,别人都是担心抹泪的。怎么我的命这么苦?就让我疼死好了,哭死好了,反正也没人爱……”
这样梨花带雨、哀中带怨、娇娇软软的哭诉……
“轰——”,苏白胸口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胸腔都是麻麻的。而脑中那根叫做“冷静”的弦“啪”一声就断了。
苏白反手抱紧了苏芮,低头吻住苏芮,他灌注了灵力,能察觉到接触到的地方都是热的。苏芮的脸火烧一样,她伸出舌试图伸进苏白嘴里,可他俩越抱越蹭越觉得抓不住抓不紧。
苏白要进入她的识海,苏芮抓住他:“你变成鸡,变成鸡。”
苏白不知道为什么要变成鸡,变成手不更好吗?但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了。苏芮按住鸡翅膀揉了两把,才茫然地发现根本没有下嘴的地方。
四目相对渐渐清醒过来,苏芮懊恼地把脸埋在鸡胸上,结果苏白大叫:“你快起来……你要把我压死了。”
苏芮:……
苏白咯咯咳了两声,早忘了方才还在冷战,只想解决情人此刻的需要:“要不我变成长鞭,那个鞭柄粗细正好……”
苏芮愕然。
苏白以为她不满意,急道:“其实手最方便,其次还有枪、棍……别打我……哎呦,还有……钩、钩!”
宗主什么的果然都天赋异常。
苏芮运转了两遍重九心法后,将阳毒锁在眼睛中,才把小黄鸡从土里挖了出来,用一根树枝绑着扛在肩上向墨灵城方向赶去。
她眼睛此时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有些模糊,想必以后会越来越严重。不过有没有眼睛,都不影响赶路。
苏白先前以为她无心治眼,连那炽蝶也要爱屋及乌地放过,此时才觉自己想错了。他这一生中,总有人不停地向他认错,他哪有几次机会向别人认错。所以宁愿被绑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一面觉得尊严全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