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他们吃不出来的。”刘玲只能这样安抚脆弱又纯真的王葵儿。
欧阳坐在桌边,撑着手玩转着茶杯,口气清闲寡淡的道:“你已经不请自来了,还说什么呢?啧啧啧,这茶的味道可是差多了。”
胡小飞白了欧阳一眼:“要我说,你应该拿回来,交给我从北都带来的厨子做,这刘家小丫头,难不成厨艺还好过他去?”
“好不好,吃过后,不就知道了嘛,你急什么。”欧阳心里可是期待的很。
刘玲这丫头,很是神奇,他果真没有看走眼,可惜啊,某人不在新城县,错失了一饱口福的大好良机。
“民女给两位大人请安。”刘玲垂着眼帘,在门外平心静气的喊道。
欧阳撇了眼胡小飞,胡小飞立马收起不正经,扶了扶衣冠,清着嗓子用官腔说道:“进来吧!”
王葵儿感觉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里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官家老爷,只是觉得,今天听的这些话,简直颠覆了她之前想像的一切,怪不得上午那个教她侍候人的大丫环说。
做下人的,就要懂得再三缄言,不管是什么事,她只能听,不能想,更不能说。
随着胡小飞而来的大丫环若水,将门打开,刘玲和王葵儿便端着菜,进了屋,先将菜摆在桌上后,刘玲才领着王葵儿退到下面,给两人行福礼。
“起来吧,这里不是公堂,又是你家,无须这样客气,咦!这菜……不错,有点意思。”胡小飞虚抬了抬头,就定晴往桌上看,虽然只有简单的三道菜,但这三道菜,不论是意境,还是香味,都让他有些食指大开。
欧阳眼前也亮了亮,一条鱼,她居然换了三种做法,清蒸,炖汤,油炸,摆盘也写意随心,美伦美焕,很有意境,这小丫头真是不同寻常啊,害他有种,想不断挖掘她的想法来。
若水开了门,站在自家公子身后,伸着脖子一看,神情也有些愣了愣,这菜色,做的好漂亮,比他家从北都带来的厨子,还要做的好看。
该怎么说呢,从品相上来看,配料的颜色,不算精致,但是有种超凡脱俗的随意感,就像简单大气,意喻幽长的味道。
“色,香,意,形,全都有了,刘小姐手艺果然不错,这些菜,可有名字?”
刘玲眼观鼻鼻观心的道:“都没有名字,是民女胡乱想的。”
当然有名字啦,可她不想说,省得欧阳老盯着她,若这二人真是吃货,她也不想当厨娘。
“鱼头成汤,如鱼跃龙门,展翅高飞,又像在荷塘月下悠闲的摇曳,刘小姐,你这手艺快比得上北都的四海楼了,若水,赶紧倒酒。”胡小飞突然觉得,味口大开,急不可耐的让丫环上前准备酒水。
若水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心想,这菜做的是好看,可谁知道吃起来会如何呢?想起公子曾戏言,要收了眼前这个村姑为妾,她就不高兴。
她都给公子做了三年的通房丫头,夫人都没抬她为妾呢,这村姑凭什么身份当公子的妾室,给她提鞋都不配。
“给我也倒上,这两色意形图,身尾相连,就像龙盘雪域红沙,妙不可言。”
两人一人一句的说完,抬手便动了筷子,欧阳最先试吃清蒸的那道菜,而胡小飞瞄准了鱼头。
王葵儿吓的小脸面无血色,生怕两位大人吃出来,那不是龙神鱼,而是草鱼。
站在后面持着酒壶的若水,则是定晴的打量自家公子的表情。
只有刘玲,淡定从容的继续盯着鞋尖,心里想着,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刘宝醒了没,白大哥现在又怎么样了。
欧阳夹的部分是草鱼,胡小飞夹的可是正儿八经的鱼头,两人咋着嘴巴,细细品尝了一下,前者有些愕然,后者惊喜的连连说好吃。
“做的好,鲜香嫩滑,无以伦比,这汤头想必更妙。”说着胡小飞便自己盛了些汤放到碗里,一勺下肚,胡小飞享受的眯起了眼:“清爽鲜香啊,又有些微辣,此汤莫非是用羊汤打底?否则怎会如些鲜美。”
“回胡大人话,用的是袍子骨熬的汤。”
“怪不得了,这袍子可是野羊啊!”
欧阳舔了舔唇角,抬起眼皮玩味的看了眼刘玲,从新仔细的打量眼前的清蒸鱼,最后在鱼腹那,看出了端倪……
难道这是两种不同的鱼拼搭而成?欧阳伸了伸筷子,夹住了鱼腹那部分,这次进嘴,才真正尝到鲟鱼的鲜香味,顿时感叹,这丫头心思果然玲珑剔透,居然用这方法来避祸,圆润的很啊。
“咦!这清蒸……”胡小飞喝了鱼汤,尝了鱼头,便想来试试清蒸,结果他的第一筷也落的不是地方,吃的是草鱼。
这草鱼和鲟鱼,味道天差地别,但凡尝过,自然入口便知,胡小飞惊讶的正要脱口而出,欧阳便笑眯眯的打断他的话,同时夹了块鱼腹放在他的碗中。
“这清蒸味道很是不凡,内有乾坤啊,胡小飞,你仔细尝尝。”
既然她行事警慎,处处不落人把柄,他自然会配合她,现在,他是看刘玲,越看越顺眼了,觉得她若是和那家伙在一起,可谓是天作地设的一对。
胡小飞瞅着欧阳打断他的话,眼珠子一转,便笑容满面的懂了,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偷吃也有偷吃的规矩。
尝了一口欧阳夹给他的鱼腹,胡小飞看刘玲的眼神也变的高深莫测,想他在北都游戏花丛这么多年,头一回看到如此机灵又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