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愣愣的抽了抽,抹了把鼻涕,嗡声道:“姐,我真的好怕,好怕姐姐……跟爹一样,再也不要我了,到时丢下我一个人,我……我……”
那样的场面比起半个月前肖鑫林把姐姐打晕,更让他害怕揪心,本来就已经够孤苦伶仃了,若是姐姐撒手而去,那他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傻瓜,这每个人的出生啊,都有一个守护神,你还没考上状元,还没有名满天下,姐姐又怎会舍得你。”刘玲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心里阵阵苦涩。
“姐,你是我的守护神吗?”
“你愿意让姐当你的守护神吗?”
“愿意!那我也要当姐的守护神,姐,阿宝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沈文博半低着头,听着这些话,就觉得心里好酸好酸。
一直站在屋里的吴氏,也拼命的掉眼泪。
“姐知道,所以姐跟你保证,下回啊,我一定会跑开,而你也不用怕,姐会带人来救你。”刘玲扯了扯嘴角,今天真是她大意了,一时忘了愚昧和被人煽动的民愤,有多么不可理喻。
刘宝哭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可那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虽然他心里很羞涩,可无端端的就是想任性的在姐怀里哭。
“嘘,别再哭了,再哭,文博就要笑你了,虽说这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若哭久了,那就是矫情,姐一会想稍稍洗一洗,你能帮姐煮点热水么?”
吴氏在边上接道:“我去吧,东家少爷腿还没好呢。”
“没事,让阿宝去吧。”这个时候,她应该让阿宝做点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同时也需要再放松一下心情,比如说,让他去厨房独处一下。
是人都有自尊,更何况刘宝早慧,自尊心其实很重,刚才那样大哭,一来是情志失控,二来是感觉自己没用,护不住她,眼下理智拉了回来,肯定会不好意思,再将他留下,说不定还会让他很难堪。
刘宝抽了两声,立马站了起来:“吴婶婶,让我去吧,我能帮姐姐烧热水。”
吴氏蠕了蠕唇,就听刘玲平静的看向沈文博道:“文博,刚才把你吓坏了吧,你能帮我看看,我刚拿回来的赵律三卷,有没有弄脏吗?”
她从吴道生手里接过来时,书上沾雪水,湿了不少呢。
沈文博抬起头,应了一声,赶紧去看放在桌上的赵律,然后说:“书被打湿了,我拿去熨烫一下。”
“那麻烦文博了。”刘玲平静的点点头。
等到人都走后,吴氏红着眼拍着她的手道:“东家少爷腿不能老动,若是……”
“放心吧,他夹着木板,稍微动一动,没关系的,阿宝心思重,这个时候让他独处一会,会比较好。”夹了木板就好比打了石膏,但若在心里留下了阴影,那就会充满戾气,就像刚才阿宝气疯的说要以牙还牙。
有时以杀治杀,固然没错,但要看是什么事,董氏很可恶,吴景涛没有大脑,但吴炯准毕竟是个好人,总得给吴炯淮留着两分情面,就算要发难,也要等吴炯淮回来再说。
其次,她和阿宝自身没有助力,东风可以借一次,但不能总借,说到底,她和阿宝现在还太弱了,没有半点势力,这才让人屡屡欺上门来。
吴氏叹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
与时同时,肖鑫林家里同样闹的鸡飞狗跳,李冬香顶着被打肿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肖鑫林和亡妻留下的遗腹子肖长根,刚满了六岁,此时依偎在奶奶张氏怀里,没心没肺的指着大哭的李冬香拍着手叫道:“打的好,打的好,娶来的媳妇当马骑,不打就不听话。”
“你……你个白眼狼,别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的。”李冬香狼狈的倒在地上,气的牙关都发抖。
昨晚回来,肖鑫林就打了她一顿,今天想起来,又打她,她心里气的快要抓狂了。
张氏听李冬香叫完,狠狠的瞪了李冬香一眼,冲她脸上啐了口唾沫道。
“呸,不要脸的贱~蹄~子,我家长根是你带大啊?天天睡的日晒三杆才起,饭都不会做,菜都炒不好,还敢说一把屎一把尿,要不鑫林那时说,你会带着田产嫁进来,我才不会让你这个丧门星,小~荡~妇进门。”
肖鑫林黑着脸,恶狠狠的盯着李冬香,那满是横肉的胸口,一起一伏,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拳打脚踢。
“李冬香,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生的那俩是什么短命鬼,总之那十亩田产你一定要想办法给我拿来,否则我就天天打你,打的你变猪叫。”
肖长根又把手拍的啪啪响,乐呵呵的腻在张氏怀里唱着:“变猪叫哦,变猪叫哦,爹爹杀猪吃肉肉,换了钱钱买糖糖。”
张氏听着一乐,如同变了张脸一般,冲着肖长根便亲了一口,同时摸到炕头上拿了两块麦牙糖放到肖长根手里。
“对,你爹啊,杀了猪卖了钱,就给你买糖吃,我的乖孙哟。”
坐在坑边上的肖荷,睁大了眼睛,闪了闪,眼巴巴的看着肖长根手里的麦牙糖。
她是李冬香嫁给肖鑫林后,生下来的女儿,今年才四岁,此时,看到娘挨打,本该害怕的她,看到哥哥拍手叫好,奶奶就给了两块麦牙糖,不由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她也跟着拍着手掌,奶奶就会给她一块?
“肖鑫林,你还是不是人了,自从我嫁给你,我过了一天好日子吗?当初你来求亲时,是怎么说的?你说让我过好日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