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见过刘玲的字吗?你们见过刘玲当场作诗吗?你们见过刘玲的画吗?你们又见过刘玲弹琴吗?我告诉你们,那天《致远斋》开张,坐在露台弹琴的就是刘玲。”杨月儿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吼了出来。
而刘玲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从容和淡定,真相如何,她心里自然有数。
一人撑起五位名家,本来就是她的计划之一,而将来,她也是计划好的。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人红自然是非多。
李元英想做什么,在她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不过就是想用激将法,让她请出致远、惮改、信言、无谄、千乘,这五居士嘛。
刘玲心中冷笑,她就是五居士,五居士就是她,她何须驳白,以后时机到时,自然而然,就会浮白于眼前。
李元英看刘玲不说话,反让杨月儿替她开言,眼睛就眯了起来,嘲冷的接道:“开张那天,北都宴月楼的月涵生,月大家说,《致远斋》有他的老师,刘玲你敢请出月大家的老师吗?然后当面告诉大家,你刘玲也是他的弟子吗?”
此时,叶霄久不见刘玲上楼,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呵斥之声,便撩起衣襟,下了楼。
刚好站在楼梯口时,就听到李元英尖锐在质问他的女人。
顿时,叶霄寒眸微眯一线,冷哼了一声。
“对呀,那天月大家是来了,还说《致远斋》有他的师傅,如此说来,五居士,也不是只收了刘玲这一个学生。”
“我说你脑袋被驴踢了?现在大家好奇的是,这位刘玲小姐,何德何能,能同时拜五位名师居士,而不是说,五居士到底还收了谁为弟子,再说了,月大家那天也只是说,拜了其中一位师傅吧。”
“就是,像月大家那样,在琴棋两艺上,如此出挑,又天下扬名的人,也只拜了一位名师居士,她刘玲何德何能?”
众说芸芸中,刘玲看到了楼梯口的叶霄,顿时莞尔一笑。
别人不知道真相,叶霄自然是知道的,印章都是他亲手刻的。
这时姜佩琴再三斟酌后,定定的看着刘玲道:“刘玲,要不然,你就告诉大家,这五居士究竟是谁吧?到时谣言不攻自破。”
要说像姜佩琴,顾安安这些少女们不羡慕,那是假的。
五居士那样水准的大儒,在琴棋书画四艺上,那是堪称顶峰了,相信就是王偃大儒来了,都要谦虚的甘拜下风,而刘玲,居然能好运气到,同时拜了五个人为老师,这是很匪夷所思,也惊世骇俗了。
更何况,她还是女子之身!
刘玲环视了眼均有质疑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你们信和不信,与我何干?”
不咸不淡,不高不低,霸气十足的话一出,让所有人瞪大了眼!
眨眼,又见刘玲抄着手,笑眯眯的接道。
“我是否假借他人之手,与你李元英又有何干?”
说完,刘玲看向刚开始说有辱斯文的男子,往他面前一站。
坦然从容的扫视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道:“你说用阿堵之物,看你打扮,应当也是个读书人吧。”
那男子对上刘玲镇定的眼神后,竟然有些心惊的忐忑,眼神游移了一下,色厉内荏道:“没错,这话是我说的,文字书画乃传世之宝,也是人之信仰,让后人观摩学习,以求超越,怎可能阿堵之物去衡量,那就是一种玷污。”
“这么说,你写的字,你画的画,都是无价的喽?”刘玲声音真的很轻,但轻的好像一根针,针针刺耳。
男子瞪大眼,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写的字和画,在我眼里,那自然是无价的。”
刘玲夸张的恍然大悟,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想来,你的字画,你的才情,定然是极好的,不论是新城县的兰亭轩,还是北都的兰亭轩,肯定也有你的字画了,多有得罪!”
她这里不轻不重的边说,边给男子严肃的福了福,男子受礼,脸上顿时又青又红又白,他这种身份,那有可能悬画进兰亭轩,就连书斋他也挤不进去,就更别说北都的兰亭轩了。
这不是活生生的当着众人的面,笑眯眯的打他脸么?
男子胸膛来回起伏,正快速思索要回何回答时,所有人就见刘玲,猛不丁的抬起头,双眼亮闪闪的问。
“对了,平日里,你吃饭吗?”
男子被问的一愣,不假思索的道:“当然要,人不吃饭,岂不要饿死。”
刘玲笑了笑,又道:“你要穿衣吗?”
男子又怔忡了一下,脸黑又受辱的气愤道:“人无衣遮体,乃有伤风化,刘玲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不吃饭,你不穿衣吗?”
刘玲点头:“家有田地吗?”
男子张口,又愣了一会,挺胸抬头道:“不才,家有几亩薄田。”
刘玲又点头:“知道春分要做什么?”
男子想了想:“春分自然是翻地下种了。”
“那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要做什么?”
“我……我是读书人,这些事自然有家人去做。”
刘玲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呢!”
杨月儿等人笑喷了,刘玲的表情,还有话,活灵活显,更是一个脏字也没露,但却把人气了个半死!
好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站在楼梯口的叶霄,一边的剑眉挑了起来,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