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村的深冲岭!
原来在这!
叶霄双眼眯了起来,抬起眼皮,看向山腰某处,哪儿有隐隐而动的火光摇曳,顿时,叶霄往后一翻,他的霜华月戟,便“咔咔咔咔”的伸长开来,两片弯月,在月光下闪过嗜血的寒芒。
跨下的踏雪寻梅,兴奋的打了个响鼻,“噗鲁噗鲁”的声音,就像见到血一样迫不及待。
作为主人的叶霄,只要踏雪寻梅肌肉一颤,便能敏锐的知道,它在兴奋什么。
前面有凶煞之气!
“走,上山。”
踏雪寻梅在叶霄的命令下,撒丫子的开始往山上跑,没有路,它便自己寻条路,两大鼻管一直在兴奋的喷白气,时不时甩了甩棕毛,嚼着马嚼子,发出“噗鲁噗鲁”的声音,以此来提醒叶霄,前面不光有血光之气,还有它常见的凶煞味。
当走了百来米后,踏雪寻梅,煽动了耳朵,骤然停步,前蹄猛的扬了起来,它也不怕会掀翻了叶霄,而是在马蹄落下时,用力的刨了刨满是绿厥的地面。
叶霄全身紧绷,提着枪,就那么有如天神般,紧紧盯住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
一息过后,他听见远处的山腰,传来很细微的凌乱窸窣之声,像是有人在疯狂的奔跑。
“扑通”有重物落地,伴随着一声痛呤浅呼,就听到有人从山上滚了下来。
是她!
叶霄眼芒爆涨,一掌拍向马背,提着霜华月戟,脚尖点着树杆两边,便疯狂的往山上飞掠,速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深山老林的晚上,那怕再有月光笼罩,能见度最多也只有两米左右,叶霄的耳畔不停的在动,是她在逃命,她从山上掉下来了,那滚动的人就是她。
她定然又受伤了!
叶霄深邃的眸色,情不自禁的染上红戾之气,薄唇紧抿一线,若是袁海宁在这,定能看出,这是叶霄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刘玲只知道自己一脚踩空,接下来的天悬地转,还有不停撞击到树杆、碎石、尖锐枯枝、也许还有人骨骷髅……无数的疼痛,让她两眼发黑,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甚至还划过,她会不会重伤,死在这里的念头。
更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天悬地转的惊恐和黑暗中,似乎看到了叶霄,看到他,五官染满了怒气,脸上的肌肉似乎不会动,不会颤,就像愤怒的雕像,生硬、冰冷,更加的生人勿近……
衣服破了,大腿那里好疼,可能被树枝划伤了吧。
胸撞到了碎石,还没发育好的内部小肉块,像是被撞的四分五裂,痛的她紧咬牙关,都忍不住眼泪横飞。
脸上湿了,是血吧,还有火辣辣的烧痛。
脊梁骨磕到树杆,痛的她神经自然反应的缩成了一团。
她会不会因此,把脊梁骨撞断?从此成了一瘫软泥?
不好,手心划到了,好痛……
手不可以,手绝对不可以,刘玲惊恐的无法想像,若是手受伤了,她还剩什么,琴要手弹,书画要用手动,棋要手下,若是手伤了,她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容貌她可以不在意,那怕因此而摔的破了相,她也不在乎,只是这手,这手绝不能受伤。
下意识的,刘玲把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然后以抱胸的姿势,将两只手拼命的藏在腋下,用臂膀尽全力的护着。
翻滚,还在翻滚,不停的在翻滚,她知道这是一个很长,很陡峭的山坡,她只能在脑海里尖叫着,也许,也许前面会有一小块的平地,能让她缓冲一下,也许就能停止从山上一直滚到山下。
可惜刘玲的祈祷,上天并没有听见,这就是一片陡峭的山体滑坡,崔三爷让她从这跑,就是为了让戏演的更逼真,若是她能有幸逃生,那是她福大命大,如果死了,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同时也不会让赵芸菲觉得,这是他们故意所为。
此时的山腰上方,几十个火把在不停的摇晃,赵芸菲气冲心肺的恨不能大开杀戒。
“崔三,你的手下是不是故意放她走的,我不管,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芸菲两拳捏的死紧,若不是因为她寡不敌众,她是真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将他们一个个挫骨扬灰!
“来人啊,下山找。”崔三不动声色的吼道,语锋一变,看向了常在:“常在啊,一个弱女子,你都看不住,要你有何用?来人,把常在关进墓室,等找到人,我再收拾你。”
还在翻滚的刘玲,大脑中真的生出了一股绝望,她的全身上下,已经痛的快要麻木了,有几次最重的撞击,痛的她有四次短暂的昏迷,可意识一清醒,就只感觉身体还在往下滚……
好像这一条不没有尽头的不归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又或者在停止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跑,直到跑出这个满山遍野,到处都有尸骨的深冲岭。
叶霄……
叶霄……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阿宝……对不起,若是我不能守护你,你也一定要守护自己,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刘家绝不能回,带上刘致远给你留下的钱,有多远走多远,保存实力吧!
大哥!上一世我没能为白家做什么,这一世,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周二叔,你一定会哭吧,因为玲子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尽管如今换成了我,跟你斩了这段缘,但你一定要好好的。
穿越……重生……这一次,若是死了,还能再重生吗?
好不心甘!真的好不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