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之前在临安府,百姓的生活如何,他也见过,想着两淮路受战乱之苦,虽比临安府要略好些,但是受灾却严重的多,因此两淮路百姓的实际生活情况,他并非太了解。
而回京后,除了战事,百姓生活安置的情况,虽然不归他管,但进宫面圣,肯定也要被问到。
去燕家看看,倒也不完全是为了琯儿的事情。
他们两在这里一问一答。云朝和两个哥哥随着钱婆子,转过码头巷,不足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盱眙山山脚下的钱家。
钱家是个小小的院子,推了门进去,钱大福听到动静已经迎了出来。
“小娘子,两位小郎君,快请进屋,舍下狭窄,还请见谅。”
云朝兄妹三人客气着,进了屋里,因急着回去,也不多话,云朝便让钱大福拿出种了来。
钱大福招呼了一声,叫了钱二福拿来种子。
钱二福比钱大福小了几岁,显是在外跑过的人,说话行事,看着比钱大福更利落些。
打了招呼,云朝看了种子,觉得没什么问题,又问了钱二福西域的事情,钱二福也挑着能说的,说了几句。
钱婆子端了茶水,兄妹三个也不客气,喝了两口,云朝才问钱二福:“往后可还打算跑西北的商路?”
钱二福摇了摇头:“西北不安稳,这一路上实在危险,如今不比前朝时期,那条商道,基本没法走了。若不然,我也不会千万山水出生入死的,去了一趟只带了这些不值钱的种子回来。”
云朝道:“谁说这种子不值钱?我如今不就拿十七两银子,买你这不足十七斤的种子,合着都一两多一斤了。从前不过是没人重视这些东西的价值罢了。我听说西域虽然风沙漫天,却不缺绿洲海子,盛产水果,还有很多咱们大齐没有的农作物,因那里日照时间长,水果丰美,滋味远非别地可比,你既跑过西域商道,我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
钱二福出门在外混了这些年,也算是有些见识,虽然燕家兄妹三个长的极为出众,但满盱城的人都晓得燕氏子弟长的好,因此虽三兄弟谈吐不俗,他了只当读书人家的子弟便是如此,但云朝一个小娘子瞧着年纪也就在十一二岁的样子,提到西域之事,说的不差不离,却不能不令他吃惊了。
钱二福谨慎道:“不知小娘说的赚钱机会?”
云朝笑道:“如今叛军败了,灾荒又过去,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我们燕氏是耕读传家,本就以农桑为重,我自小便对种地的事情感兴趣,听说西域物种极为丰富,可惜我一个小娘子家的,也不大可能走一趟,你既走过西哉商路,想必自有相熟的西域行商,不如你去与相熟的行商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带了咱大齐没有的物种来的,若有,你用合适的价格买下来,再转卖于我也行,若不放心,做个中人,引我们自己去买也行,总归不会亏了钱二哥你。只不知钱二哥有没有兴趣?”
钱二福自回家中,也正在找差事做,老娘开了个小食肆,也只能维持家中温饱,一个人且忙得过来,并不需要他们兄弟搭档手。
大哥钱大福也拾起货郎的生意来,可这也赚不了太多,两兄弟可还没有娶媳呢,总得要赚些银子才好把日子过起来。
小娘了说的这生意,倒也可行,左右他不过是跑个腿,也亏不了什么。
不过,瞧着兄妹三个虽然人品出色,可穿衣打扮也只寻常,若他找到他们要的种子,他们却出不起银子,岂不叫他瞎耽误时间?
“那些种子便有行商捎来,怕也不便宜,小娘子确定要?”
云朝肯定道:“只要东西是我需要的,价格也合适,我自然是要的。”
钱二福听了,心里不禁点头,果然是燕家的人,小小年纪,说话已经是滴水不漏。东西她要,前提是她需要的,价格也合适才行。不过也正是这话,才叫钱二福信,她若真信口开河胡乱作保,钱二福也不敢接这差事了。
“成,左右小人闲着也没甚事,就给小娘子跑跑腿。”
“那成,钱二哥找寻到东西,只管差人去古庄村燕家打听村西五老太爷家,找我或者是哥哥们都成。这些种子是十六两八钱银子,我给你十七两,你也不必找了,余下二钱,并刚付给钱大哥的一百文钱,就当我先支给钱二哥的跑腿费吧。”
说着话,云朝从刘瑜给她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锭银,加个五两的,又给了二两碎银子,付了帐。
云洛本是说好让第二天给钱家送钱来的,见云朝用刘瑜的银子付了帐,便瞪了云朝一眼。却也不好拆妹妹的台,便忍着没说话。
钱大福是个勤快仔细的,云朝这边付了银子,他那边已包好几十包种子,用个破布袋装好,交到云开兄弟的手上。
兄弟两个并老娘殷勤的送了燕家兄妹三出门。
等离了钱家母子的眼,云洛才道:“这是刘瑜的银子,朝儿怎好用他的?不是说好,明儿把银子送过来的?”
“左右他也要跟咱们回古庄的,到了家,叫畅儿补足银子,咱们还给他就是了。”
兄妹三人想到刘瑜去古庄的目的,一时都沉默起来。
半响,云洛才道:“大哥既认得他,想必他的身份是不假的,朝儿……可确定他真是你嫡亲的兄长?真要跟他回去?”
云朝苦笑了一声,叹道:“等回家后与祖父禀过再说吧。”
兄妹三个到了钱婆子的食肆里,却见只有刘瑜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