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说到底,云朝也是他的堂妹,又常进宫,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么娇娇糯糯的一个小人儿,如晨间最娇弱的花朵儿,谁又不喜欢呢?
他至今还能想起她小时候,笑弯了眉眼的天真甜美。
因此此时提起云朝时,这笑容和语气里的宠溺,除了讨好卫皇后,却也有三分真情。
卫皇后见他的笑容尚有些几分真,便也露出笑来,说到底,一直挂心的孩子便要见着了,虽则有些糟心事儿,她到底还是高兴的。便笑道:“怎么?我也听阿璇说了,那孩子如今是有些不大一样了。”
刘玦总不好说那丫头一副痞赖的样子,想了想,只得笑道:“淘气了许多,家中女孩子,原就数她最娇憨怜人,如今瞧着竟长大了,母后若一时见着,怕都认不出来,也神气了几许呢,瞧着倒有了些璇儿的样子。只,和璇儿也不同,母后见着便知道了。”
卫皇后失笑:“好容易家里就她那么个惹人怜的,若也象了你璇妹妹,将来可不叫人操碎了心?我竟是……”
刘玦道:“母后说这话,若叫璇儿听了,怕是不依,她又哪里叫人操心了?璇儿是咱们大齐最尊贵的公主,便是平时矜贵傲气些,这才是咱们皇家公主的气度呢。然则说起懂事孝顺,谁又能和她比?不说父皇和母后疼他,就是我们这些个做兄弟的,哪个又不是把璇儿她放在手心里儿疼呢?”
卫皇后抿了嘴,淡淡的笑了笑。
她心里,自己的女儿,总归是哪里都好的,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来赞美她,亦不为过。
然则,她又如何不知,天启帝的四个儿子,皆非她所出,若说对刘璇全无利用之心,她是一点儿都不信的。但作为一个母亲,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天下间最美好的一切的,包括兄妹亲情。
几个皇子里,倒也确实这个大皇子,有点儿长兄的风度,虽对璇儿不算百分之百的真心,但要说疼爱,确实也是有几份的。也是因这个,卫皇后对刘玦,比对另外三个皇子,要看重的多。
“知道你疼璇儿,只也别这么夸她,你妹妹原就是个张扬的性子,叫你这做兄长的宠的越发不成样子了。”
“璇儿为人有赤子之心,叫人如何不疼呢?”刘玦笑道。相比起余下的几个整天满心算计的,刘玦自是更喜欢对着刘璇,她活的恣意张扬,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呢。宫里的兄弟妹妹里,也只刘璇,让他觉得相处起来轻松惬意。
谁不喜欢同简单快乐的人交往呢?
“罢了罢了,你快别说你妹妹,我听着倒象是在说别人,竟不是咱们家的璇玑了。对了,你与我说说,今儿遇着琯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秦王和刘瑜,刘玦两边都不想得罪,为着这么点儿小事,实没必要,他知道皇后必是要问起的,心里早打好了腹稿,便笑道:“原也是为小事,琬儿到底纵娇些,今儿她去大相国寺大概是看粥棚的,遇着了琯儿同她的几个朋友一道闲逛,大概是琯儿他们围着看热闹了,琬儿的丫鬟出言无状,呵斥了琯儿一行,大概是话说的不好听,这才闹了起来。左右琯儿是一点亏没吃的,她身边有三个丫鬟应该是护卫出身,身手好的很。同去的还有几位小郎君,其中两位身手也极好,王府的护卫竟是一点儿没沾着便宜。只是,琯儿那丫头胆子也太大,竟用箭射折了秦王府的旗识。事涉秦王府,又是两位妹妹斗气儿,儿臣除了拦着她们,竟也不好与她们小姑娘多说,只好回来禀告母后了。”
听到云朝竟未吃亏,卫皇后便放了心,至于刘玦的推托,她也明白,只道:“只怕你秦王叔会去燕家接琯儿,也罢,你再出宫为我跑一趟,就说我说的,让她明天进宫,你明儿亲自去接她。”
刘玦忙应了是。
卫皇后又问了些话。
这一聊,一派和乐,倒有了些母慈子孝的光景。
正说着,批折子累了的天启帝,出来散步,竟走到了皇后宫里,索性过来问问皇后召见冯氏的事情,不想竟遇上皇长子正陪卫皇后说话,听着倒聊的挺愉快。
天启帝打外头进来,拦了宫女的禀报,进了厅里,笑道:“皇后这是和阿玦在聊什么?朕听着,倒象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卫皇后和刘玦忙起身行了礼。
天启帝摆了摆手:“免礼吧。”
待天启帝坐下,卫皇后让宫女沏了茶,才回道:“阿玦今儿去大相国寺帮着臣妾去看看腊八施粥的事儿,不想竟遇上了琯儿那丫头,正与我说这事儿呢。”
“这倒确实是高兴的事,既是阿玦也遇上了,可见璇儿昨儿见着的,定是琯丫头无疑。阿玦,你是怎么遇上你琯儿妹妹的?”
刘玦便把事情的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天启帝听到云朝竟然射了秦王府的旗识,到底脸色沉了一沉,卫皇后见了,笑道:“听阿玦说,琯儿确实是长高了许多,竟也不比从前那般娇气了,道是说话行事皆有气度,倒不亏是我们皇家的孩子。你整天儿惦记着,赶明儿见了,不定多高兴呢。”
天启帝这才露出笑来:“孩子们长的原就快,便是我们璇儿,不是一眨眼也成大姑娘了么?这么说,你明儿就决定接她进宫里来了?”
卫皇后道:“刚和阿玦说了,让他明天便替臣妾去接琯儿呢。臣妾回头就让人给她收拾好住的地方。好在原就一直打扫着的,倒也赶不得。倒是秦王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