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连忙摆手:“别,别,你可千万别叫我姐姐,当不起。”
想当年她就是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哥哥叫的亲热,从此才赖上了燕家的啊。
那会儿一口吃的能逼死人。
那爷孙两加上后来的二哥三哥,硬是生生把她养了起来。
从赖人方变成被赖方,这滋味真是复杂到不好与人言说。
那孩子可不管,死倔死倔的道:“你就是我的姐姐。”
云朝:……这世上竟然有人比她还不要脸。
白脂被她一脸被噎住的表情给愉悦了,抿了嘴一笑,拉了吴锐就要出去,云朝想了想,这口气不能忍,在后头叫道:“咱家都是小丫鬟,冯爷爷看着小姑娘才顺眼,你给他换上女装,左右长的也象姑娘。”
那孩子回头冲她一笑:“姑娘就姑娘。”
云朝:……
必须找回场子,再说这吴锐的名字,云朝觉得八成也不是真的,便冲在白脂的后脑勺叫道:“名字也改了,就叫晚照。”
白脂哎了一声。
那孩子才不在意改名字,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用吴锐这个名字了。
晚照挺好听的。
他娘生他那会儿,正是晚霞满天之时。
叫晚照,很好。
他会想起他娘。这名字,让他有温暖的感觉。
出了门,正遇上过来看望云朝的云畅。
见到比自己还木的云畅,她的注视下,新鲜版晚照瑟了瑟,躲到白脂身后。
云畅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这个死娃子,姐姐怎么会陷入危险?怎么会受伤?
“畅儿,你来了?”担心被骂,云朝决定先声制人,热情无比的露出甜美的笑容,“快快,进来。用早膳了吗?”
外面的晚照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愉快,不禁红了眼。
姐姐对他那么冷淡,见到那个黑丫头却这样喜欢。
白脂看着他的身量,默了默,才道:“我先领你去见师傅,回头拿衣服来,你先将就着穿,日后再给你置新衣裳。你,要听话,不许惹麻烦。师傅脾气不好,别惹他老人家不喜。”
晚照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脂把他送去了药房里,想着云畅身边的小花的身量和他差不多,便去了二进院里找小花要了套小衣衫来,扔给了晚照,让他去换上。
结果这小子在里头半响也没出来。
白脂不放心,进去一瞧,不由乐了。
这孩子自己tuō_guāng了,拿着那套小小的女衫裙,正发着呆,竟是不知道如何穿的样子。
看到白脂进来,不由大囧,抱着衣裳护着他的小雀雀:“你你你怎么不禀报就进来?”
“禀报?”白脂挑眉,“如今你可是我的小药童,还需要我禀报?”
一边说,一边扯过这小子手里的裙裳,帮他穿戴起来。
穿好衣裳,看着他的头发,干脆也打散了,帮着梳了两个小双有髻,打扮完仔细一瞧,白脂这样沉稳的人,也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还真象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呢。若是两个小发髻,再用粉色丝带系上,就更漂亮了。回头得找表姑娘要两根丝带去。
屋里,云畅虎着脸坐到云朝的床前,想了想,姐姐受了伤,这样虎着脸似不对,只好放柔表情,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那一指长的伤口实在狰狞,怕吓着云畅,云朝忙道:“就是一点小伤口,冯爷爷帮我包扎上了,要是折开看,还得重新包扎,冯爷爷说不好轻易动的。畅儿别担心姐姐,你瞧我这精神抖擞的样子,也不象有事的对不对?”
云畅一听说已包扎上了,也不敢轻易折开看,只好道:“爷爷不知道你回来,午后你得装着回来了给爷爷和姑母去报声平安。我让小叶儿熬了鸡汤,回头你别忘了喝些鸡汤。”
云朝很想说,冯老头已经给她准备了药膳,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敢惹这小杀神,只好顺着她道:“好呀,你让小叶儿用鸡汤做点面疙瘩汤来,正想吃那个呢。”
姐妹两说了会儿话,云畅想着刚收上来的花生还要晒,还得去地里看看,给稻苗放水,便回去了。
昨儿下了一场雨,今儿天晴,天气暖和的很。
秋日晴空,一碧如洗,云朝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竟然有些怅然。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正愁怅间,燕展昭洗漱过后,用了早膳,进了屋。
看着焕然一新的美人儿十叔,云朝想起早上的尴尬,不由红了脸。
话说昨夜到底咋回事?难不成是她家美人儿十叔抱她着睡了一整夜?即个……好难为情呢,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小十……十叔,,你来了?”
听着她嗑嗑碰碰的声音,半见不见往日的俏皮淘气,燕展昭温和的笑了笑。
那笑容,又闪的云朝一呆。
“好些了?瞧着脸色倒不错。”
云朝忙点头:“我感觉好多了,一点也不疼了。冯爷爷的药膳很好,小十叔,我……能回自己的院里去么?”
燕展昭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待着。”
“那……晚上让白脂来照顾我吧,她懂医术。”云朝怕晚上还是小十叔照顾她,那她可就真没法儿睡了。
她这点小心,燕展昭何尝看不出来?
只是,想起抱了这丫头一夜,虽说两人有叔侄之名,但实实际上并无血缘之亲,他出于一片怜惜,见这丫头不自在,心里亦有些不自在起来,可他又怎能在这丫头面前表现出半分?便风轻云淡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