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在信中虽未就她的亲事多说什么,可言辞之中,也显的对未来的小夫君很是满意。
这个时代并不象后世的明清时期那般礼教苛严,虽也尊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诸如清明踏青,中秋赏月,元宵节观灯,青年男女们自由出行,原也是有相互相看的意思,若彼此相中,待得回去禀明父母,打听对方家世人品相貌,双方家长觉得适合了,便能定下亲事。
民间有这样的古风俗,燕家儿女的亲事虽未必用这样的办法,但长辈们到底还是开明的。
如玉雪,定亲之前,长辈们肯定也会想办法按排她与那位沈家小公子见一面。虽有联姻之意,却总得玉雪自己点头才成。以三伯一家对玉雪的宠爱,若她自己不愿意,这门亲事就不可能成。
作为姐妹,云朝和谨语都很为玉雪高兴。
蔚儿吃了冷淘里的果肉丁,抬了脸笑道:“雪姐姐要做新娘了么?”
云朝逗她:“哎哟,你个小人儿,知道什么叫新娘?”
蔚儿鄙视了她一下,蹬着小肥腿从榻上下来,绕过如意矮几,又爬到了燕元娘身边,依着燕元娘坐了,才道:“蔚儿当然知道,新娘子就是要坐轿子,去别人家当媳妇,给我们找个姐夫回来。”
说的燕元娘也笑了,把蔚儿搂在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道:“我们蔚儿真聪明,你是怎知道的?”
蔚儿就道:“上次我们在外面玩,里族叔家的小姐姐说她家姐姐要做新娘子了,她说她有姐夫了呀,她还夸她姐夫长的好看哩。我当然就知道啦。”
说到这里,还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里族叔家的小姐姐,她说我们家的奶羊是她家的,还说我抢了她家的小羊羊。我才没有。姑母,以后姐姐二姐姐和表姐也要做新娘吗?那我不是有三个好看的姐夫了?可是我不想姐姐人去别人家做媳妇,我要姐姐们一直在家里,不要她们去别人家。”
这话一说,燕元娘哈哈大笑:“对对对,你姐姐和二姐姐还有表姐,将来都要找小女婿的。不过咱们呀,不把她们给嫁走,给她们招个小女婿回来,就留自己家里。”
云朝还没什么,她脸皮厚,谨语去闹了个大红脸,嗔了她娘一眼:“娘,您可真是,和蔚儿乱说什么呢。女儿去自己屋里歇会儿去了。”
说着,起势要走,云朝一把拉了她,按着她坐下,才拍手笑道:“姑母这个主意好。不过也不必给表姐招女婿回来,就把表姐嫁回咱们家呗,咱们家那么多哥哥,姑母给表姐挑个最好的。表姐这么好,又美丽又善良又大方又能干又有才气,嫁到别去,咱们家亏大发了。待过两年表姐及笄,姑母放出话去,说要给表姐在家里找个人家,只怕姑母的门槛,都要被那些族兄们给踏破了呢,到时候呀,我专门找个木匠回来,天天就负责给咱们家修门槛就成。”
谨语这下子是真坐不住了,狠狠的拧了一下云朝的腰,起身躲了出去。
云朝吃痛,哎呀叫出了声,跑到燕元娘面前,因她进屋里便脱了罩衫,身上只穿着短襦和裙子,便撩了衣摆,给燕元娘瞧:“姑母您瞧,表姐欺负我。”
燕元娘笑骂:“该。”却到底心疼,伸手帮她揉了揉。
云朝便抱着她的胳膊,眨着眼,低声道:“姑母,我说的是真话呢,就把表姐嫁回咱们家呗,我家有三个哥哥呢,还有三伯家的两个哥哥,还有五叔家的十一哥云北。姑母考虑一下呗。要我说,十一哥云北最好。人又可亲,书读的也好,长相俊秀,五叔和五婶又宽厚和气,五婶顶顶喜欢表姐的,灵儿又与表姐最亲。姑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个鬼机灵,去去去,这话也是你当说的?”燕元娘板着脸训道,云朝见她虽板着个脸,眼里却都是笑意,便知道姑母对十一哥,是相当满意的,她的话,姑母是听到心里去了,说不定姑母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呢。
看样子,五婶婶可真没白在姑母面前使劲啊。
云朝做出受教的样子:“朝儿知道错了,朝儿去看表姐啦。”
窜到谨语的屋里,香儿正和花瓣坐在外间做针线,云朝低声道:“表姐呢?”
香儿指了指里屋,低声问道:“才刚姑娘回来,满脸通红,奴婢进去服侍,沏了茶水姑娘便把奴婢赶了出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朝摆了摆手,蹑手蹑脚的转去了内屋里,就见谨语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团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打着扇,看着窗前开的轰轰烈烈去火云一般的红蔷薇发着呆。
云朝笑道:“表姐,妹妹来讨杯茶喝,可赏否?”
谨语似心思被撞破一般,脸如霞蔚,与窗外的红蔷薇相映成趣,越发美的惊心。云朝被她这斜目一叶,看的呆在那里。
“便是涮锅水也没有,死丫头,快快滚吧。”
一边说,还执着扇子打她。
云朝膏药一般粘到她身上,对着她的耳朵低声笑道:“别呀,我是来告诉表姐好消息的呢,刚才姑母好象对五叔家的十一哥很满意呢。”
谨语跺脚道:“死丫头,你还说!”作势要拧云朝的嘴,云朝嘻笑着躲了开去。
外头香儿和花瓣听得她们姐妹在屋里笑闹,这才松了口气。刚谨语进屋时的样子,她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两人笑闹了一回,出了一身汗,香儿瞧着差不多了,端了水进来让她们洗了一把脸。姐妹两个这才坐下好生说话。
正聊着,就听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