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崔义还想不明白,以自家老爷对侄子的宠爱,平时多有维护。少爷这些日子可没少闯祸,比这回只是打伤了燕姑娘严重的多的事情也有,况且这次燕家兄妹的丫鬟,还打伤了自家的家丁呢,要说两下里也足以扯平了。
可从前虽然老爷骂也骂过,却没有哪回象这次一样,竟狠了心,直接要送少爷回老家的。
要知道,这位二房的少爷,那可是全家的希望啊。这耽误的可是少爷的前程。别说他崔义,就连夫人,也没想到老爷这回来的是真的。
但若是老爷有心想同燕家结亲,这就好理解了。
自以为领悟了真相的崔义原本还有些不平的心,这下什么都顺了,看着云川,一张霜打的老茄子脸笑成了花儿:“燕大少爷,小的人县令府上的大管家崔义,此次奉老爷之命,来给府上几位小少爷和姑娘赔不是。家中少爷无状,伤了府上姑娘,老爷十分不安,已经处罚了我家少爷,送他回老家思过了。我家老爷和夫人想着府上姑娘的伤,今儿命小人送了些薄礼来,还请府上老太爷和几位少爷姑娘,别与我家那不懂事的少爷计较。我家老爷说了,等得闲,定亲自来给老太爷赔不是。小人临来前,夫人还吩咐了,若是府上姑娘们有空,端午时,想亲几位姑娘去与我家姑娘一处玩呢。”
伸手不打笑脸上,即便云川知道妹妹被人打伤时,心中有多少怒气,此刻也不好发出来,又见对方话说的实在客气,态度也足够好,心里倒觉得这位崔县令并非那仗势欺人的,也难怪这满盱城县的百姓提起这位县尊大人来,评价都不错。
对方即便有错,可在自家弟弟妹妹的手上也确实没落的好,妹妹虽然受了一鞭子,可对方的人伤的更重,若说起来,两下里也足以扯平了,如今对方竟然还上门赔礼,话又说的诚恳,虽有刘瑜的原因在,云川也不得不接下这份诚意。
“崔管事太客气了。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一点误会,说开了便好,是我家丫鬟无状,也打伤了府上好几个人,原该我们去给县尊大人赔礼才是。县尊大人不与我家弟弟妹妹计较,且还派崔管事过来说话,这可真叫我们惭愧了,这些礼物,实不能收,还请崔大管事回去后,定帮我给县尊大人致歉。若不是家里走不开,小子定亲自去给县尊大人赔礼。”
崔义听到云川说什么孩子们间的一点误会,再看看云川的年纪,瞧着也没比自己家的少爷崔耀祖大几岁,嘴角抽了抽,却做出一脸恭敬的样子,回道:“燕大少爷人中龙凤,我家老爷最是爱才,若大少爷能去家中做客,老爷不定有多欢喜呢。只是昨儿的事,实在百我家少爷的错,今儿的这份儿赔礼,也是我们老爷太太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少爷一定收下,若您不收,回去老爷夫人定要怪小人办事不力。”
云川也知道,这份礼若不收下,因着刘瑜的原因在,崔县令难免心中不安,听了崔义的话,便也不再推辞,爽朗笑道:“赔礼却不敢当,不过崔管事既这么说了,县令大人和府上夫人的心意,我便收下了。改日我定登门亲自给县尊大人赔个不是。”
见事情顺利办妥,崔义也不多留,笑着告辞。
云川亲自把人送出了家门,加去后打开礼单一看,除了那一百两白银,余者全是药材,倒也放了心。若对方送的东西太过名贵,他定是要想办法还回去的。现在这份礼倒是恰当,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着实不少,再加上那些药材,既显对方的诚意,又在他家能接受的范围内。
这崔县令,倒还真是个极会拿捏分寸之人。
看了送来的礼,觉得没什么问题,云川才去祖父的屋里禀了一声。燕宏扬听了也只是点头笑了笑,并未多说。
云川就道:“爷爷,九叔昨儿与我说了,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启程去趟清江府,同去的除了昌大伯,还有一位敬四叔公,再就是咱们自己家的人,三伯父,九叔,七叔,我和二弟。”
燕宏敬竟然也会跟着去,这倒叫燕宏扬有些意外。
不过有他这个族老跟去,与程家的族老打起官司来,倒也好说话。
燕宏扬虽然对族人心灰意冷,可也不至于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便点了点头:“有你敬四叔公一道去,也省了好多事。回头你亲自上门,去给你敬四叔公道声谢。只是你三伯父不是要启程回金陵么?怎也要去?”
云川道:“这是三伯自己的意思,三伯说大伯父不在家中,兄弟里他最年长,九叔年轻,有些话未必好说,七叔又是个不擅言辞的,姑母和外甥被欺,他这个当兄长当舅父的,没有不出头的道理。说是迟几天回金陵也没什么。再则,左右这事也耽误不了几天。且误不了回金陵呢。”
云川这边和燕宏扬说着去清江府找程家解决姑母一家财产的事儿,那边云开正和云朝说话:“你身上有伤,送银子的事情,我自己去就成。”
云朝拉着云开的袖子左摇右晃的卖着萌:“好二哥,别呀,我和玉雪姐姐说好了今儿去县城的,玉雪姐姐还想着去看我们新买的铺子呢,再说了,我昨晚上不是赶着画好那铺子小后院房子的修缮图么?我若不去和钱二哥说清楚,你就是给了银子他也没法儿去着手准备不是?我又不骑马去,一早上翡翠就去三伯娘那里说了我们今儿要用马车去县城的事,三伯娘已经应了,马车都准备好了,就在门外等着呢。你就叫我去呗?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