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还在继续,每个人心思各异,但大殿之内看起来却一派祥和。
颜沐昕挑拣着桌上的美食,吃了八分饱后便开始发困,频频掩嘴打呵欠。
“楚宸灏,什么时候可以走?”她催促起来,恨不得这场无聊的宴会立刻结束,歌舞好看是好看,可看多了也便觉得索然无味,再加上这殿里的人各个心怀鬼胎,没有几个是友善的,还不如回府补眠。
“要走也不是不可以。”
听他这么一说,她双眼顿时发亮,紧盯着他,就等他说出妙计。
楚宸灏刚想回答她,却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发生什么事了?”楚御乾往殿外张望,只见不少人奔走于殿外,却不知发生何事。
“皇上请稍候,奴才这就出去看看。”季公公忙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往殿外跑去。
不多时,季公公慌张地跑了回来,边跑边禀报。
“皇上,大事不好了。十六皇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楚御乾震惊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焦急地询问。
“回皇上,十六皇子在万花园的假山上磕撞到额头,血流如柱,几名太医已经在替他止血了,可如何都止不住,是不是请苏大人快去看看?”
“不是让跃儿别到处乱跑吗?怎么会磕撞到额头?止不住血又是怎么一回事?止不住也要想办法止住啊,苏卿家,快,快跟朕一块去看看跃儿。”楚御乾迫不及待地走下台阶,焦急地要往外走。
突然发生的事让殿里的众人全都惊呆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有人站起来张望,想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况。
不等楚御乾走上几步,数名太医从殿外奔走进来,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名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后还跟了位衣襟沾血啼哭的嫔妃,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殿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臣妾求您快快让人救跃儿,跃儿流了好多血……”
颜沐昕抬头望过去,看到太医怀里一脸血的男孩,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血,人已然陷入了昏迷中,殿内不少人见状倒抽一口凉气。
她撞了撞楚宸灏的手臂,凑过去小声地问道:“你这位十六皇弟是血友……额,你们应该叫‘血证’,是不是每次受伤后都很难止住血?”
“你会治?”
她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从十六皇子冒血程度来看,若她没猜错,他应该是位重度血友患者,自身凝血本来就差,还弄了这么大的伤口,简直是找死!
“皇上,殿外风大,臣等已自作主张把十六皇子抱了进来,苏大人,您快瞧瞧。”胡太医脸色凝重。
“抱内殿去,苏卿家,快!”楚御乾看到楚宸跃如此模样,心痛极了,指了内殿急吼吼地催促苏自省。
“是,臣这就跟进去,皇上别着急。”苏自省应声之后,忙跟在胡太医身后进了内殿。
歌舞伶人已经全部撤出了百香殿,好好的一场寿宴因这场意外而取消,殿里殿外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全都一脸凝重地等候在原地,没人离席。
隔着内殿的门看不到里头的情况,楚御乾在大殿之内走来走去,让殿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太后听着慕昭仪不间断地哀哭声,越听越烦躁,绷起脸质问道:“慕昭仪,你明明知道跃儿的身体状况,皇上不是让你看着他,没事别让他出院子?你怎么让他跑万花园来?”
提起这事,慕昭仪悔不当初,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一定牢牢将自己的儿子看紧。
“太后,臣妾该死,慕芳宫与这儿近,跃儿受到吸引,趁着臣妾没注意就跑出来了,臣妾……呜……”
“别哭了,晦气!等太医出来再看情况。”太后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斥责道。
太后威严的一句话顿时让慕昭仪噤声,心里有再多的悲痛也不敢再哭出声来。
等了不知多久,内殿的门打开,苏自省与数名太医从里边走了出来,各个脸色凝重。
楚御乾有种不好的预感:“跃儿怎么样了?”
“皇上,臣等罪该万死。”苏自省沉痛地跪下,身后的太医也跟着跪下,“十六皇子体质本就特殊,如今伤口又太深,臣等已经尽力了,还是无法帮他止住不断冒出的血,恐怕……会流血而亡。”
“不……”慕昭仪一听险些昏了过去,她踉跄着爬跪过来,拉扯着苏自省的衣袖拼命哀求,“苏大人,求求你救救跃儿,我不能失去他啊,求求你……”
“娘娘,臣等已经尽力了。”苏自省被她拉扯住,有些尴尬,可碍于身份又不能将其推开。
颜沐昕啧啧叹道,冲着苏自省小声且鄙夷地嘀咕:“庸医!”
她不过随口吐出的两个字,却被楚凝曦听了去。
“父皇,曦儿刚才听到二皇嫂骂苏大人庸医,不是听说她也懂医术,敢这样评判苏大人,想必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让她救十六皇弟呗。”楚凝曦看热闹不嫌事大,站起身,斜眼看向颜沐昕,扬声道。
楚凝悦瞪了她一眼,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对颜沐昕讨厌得紧,如今会这样说,一来是想挑拨颜沐昕跟苏自省的关系,二来是想看颜沐昕下不来台。
“晨曦,十六皇弟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跟二皇嫂斗气?”眼下都什么关头了,她竟然还惦记着个人恩怨,可有想到受伤的是自己的弟弟?
果然,楚凝曦这话一出,苏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