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的府邸位于临安城望仙桥东侧,占地面积极广,门口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张牙舞爪的屹立于大门两侧,彰显着秦桧在南宋的滔天势力。
此刻的秦天德正站在秦桧的书房中,看着端坐在书案前闭目养神的秦桧,只觉得后心发凉。虽然此刻屋外日头高照,煦暖的阳光让整个书房都暖烘烘的,但是秦天德只觉得冷汗已经将自己后襟浸透。
今日申时时分,他跟着秦李氏准时的来到了秦桧的府邸。这次他没有带岳银瓶也没有带秦三。
不带岳银瓶是担心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白白坏了性命;而秦三则是奉他的命令,在府中看守着岳银瓶。
在下人的带领下,秦天德和母亲秦李氏坐在偏厅等候秦桧召见。过了一会有丫鬟前来说秦桧之妻秦王氏在后堂等候秦李氏,带着秦李氏离开了偏厅,只留下了秦天德。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下人将秦天德带到了秦桧的书房,秦天德也才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历史上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中国十大奸相之一的秦桧。
此时的秦桧已经年逾五十,可是保养得却好,在秦天德看来不过四十出头。这秦桧,皮肤白净,身材削瘦,三缕长须垂于颚下,一外深邃,给人一种文士傲骨的气息。
要不是秦天德知道秦桧是什么样的人,单从外表看来,却对不会把秦桧同大奸大恶联系到一起。
看来后世有人把秦桧归到古代美男子的行列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天德在打量着秦桧,秦桧同样也在打量着他。看到他迟迟不说话,秦桧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就是秦达么,咹?”
一声“咹”,顿时让秦天德感觉到秦桧周身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也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回相爷的话,侄儿正是秦达秦天德。”秦天德赶忙双手抱拳,深深作了一揖,“刚刚突然见到相爷真容,一时犹如在梦中一般,多有失利,还望相爷海涵。”
“无妨,”秦桧随意的摆了摆手,“此次你和你母亲来临安求见本相,有何事啊?”
“回相爷的话,侄儿已过弱冠之年,尚未目睹相爷风采,所以跟随家母特来拜望。”
秦桧微微一笑,漫不经意的又问道:“只是如此么?”
秦天德心中一凛,连忙补充道:“还有就是小侄准备参加今年的春闱,家母的意思是希望相爷能够照拂一二。”
“那你的意思又是如何呢?”
“小侄?”秦天德猛然一惊,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自家下人中有秦桧的眼线?“小侄深知相爷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加上朝中政敌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想扳倒相爷,故小侄不敢求相爷分心照拂,更怕家母所求为相爷平添什么麻烦。”
“你知道的倒挺多。”秦桧脸上没有喜怒,端起了书案上的茶杯,品了口茶,“以你自己的本事能够中榜么?”
“若以真材实料,小侄恐怕连州府的解试也过不了。不过若以旁门左道来说,小侄有信心在不给相爷添麻烦的基础上,金榜题名。”
“哦?”听到秦天德的回答,秦桧来了兴趣,原来半闭的双眼也睁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天德,“哈哈,你倒是回答的爽快,居然敢当着本相的面如此答复。
想你去年在钱塘县搞得那些东西,倒是颇有些头脑。不过春闱事大,你那一套恐怕行不通的,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利用旁门左道呢?”
“相爷见谅,请容小侄卖个关子,到时候相爷自会知晓,到时候小侄还可以替相爷检验一番此次主持春闱之人是否与相爷一心。”
秦桧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卖关子,不过想到秦天德在钱塘县的种种举动,只以为是秦天德心性如此,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两声说道:“那本相就等着看你如何金榜题名,又如何替本相检验礼部那些人对本相的忠心了。”
其实秦天德故意卖这个关子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让秦桧以为他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往往都是最不用太在意的。
两个人又很随意的聊了聊秦天德组建的船队在海外的贸易情况以及秦天德为什么会想到要建娱乐城,表面上看想聊甚欢,但秦天德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从他进入书房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时辰了,秦桧不仅没有让人给他上茶,更没有让他入座!
突然间秦桧话锋一转,看似轻描淡写的又问道:“你来临安就是为了准备参加此次春闱的么?”
这句话秦桧已经是第二次问了,顿时让秦天德后心发凉,心中开始快速盘算起来,盘算自己该如何回答。
秦桧也没有催促,只是靠在了椅背上,重新闭合了双眼,就当秦天德不存在一般,闭目养神。
秦天德思索再三,把心一横道:“小侄此次来临安,还有一件要事禀报相爷。”
秦桧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随着呼吸而飘动的颚下三缕长须以及间或偶尔跳动两下的眼皮,秦天德都恶意的诅咒他死翘翘了。
秦桧不说话,他不能不说:“相爷容禀,岳飞之女岳银瓶如今已在小侄手中,此次小侄也将她一并带来了。”
看到秦桧还是不言不语,动都不动,秦天德只觉得全身发凉,脑门上的虚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仅如此,那岳飞之妻李氏,以及二子岳雷、三子岳霖皆落在小侄手中。”看到秦桧依然不会所动,秦天德就肯定自家府中,一定有人是秦桧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