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忘了,不论他经验如何,年龄如何,他都是一国之君,是大宋的帝王,你等莫要忘了为人臣子的本份。”
为人臣子的本份?
赵鼎愣住了,虽然这句话由秦天德口中说出来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不伦不类,可他内心深处依然被触动到了。
回想到赵昚登基之后,秦天德在朝中的言行举止,虽然他常出言不逊对赵昚不敬,但却从不允许其他官员敢于对赵昚不敬。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鼎越发看不透秦天德了,不过却发觉自己这一年多来许多地方做的的确是有违人臣本份。遇到朝中的大事,他会前往德寿宫,而不是前往御书房,可以说他往德寿宫跑的次数远超过了御书房。
不只是他,朝中不少官员心中始终敬畏的还是退位了的赵构,要不然秦天德也不可能凭借赵构的宠信在朝中横行无忌了。
“你。。。”赵鼎想要问个清楚,秦天德自己是否懂得什么叫做臣子本份,可刚张口却不知为何问不下去。
秦天德挥了挥手,说道:“赵相,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回临安的。”
“难道你想让官家亲自来请你?”赵鼎瞬间想明白了秦天德意图,“可你不要忘了,你刚刚才劝过老夫不要忘了为人臣子的本份,你就不怕让官家记恨么?”
不少人都问过秦天德这个问题了,他不在乎,只是摇了摇头:“老头,你能放下架子,专程来临安看我,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
如今赈灾不利,百姓怨声载道,若是想要解决,就让李瑜和王君晓官复原职,由他们操持,然后按照我年初时的赈灾之策进行,相信绝对能够轻易解决,只是不知道究竟会有谁愿意背上杀人成性的恶名。”
丢下这句话,秦天德头也不回的里去了,消失的背影在赵鼎眼中变得愈发模糊不清,仿佛身处云深雾里一般,但赵鼎却体会到了一股凄然落寞的感觉,在他内心深深的震颤着。
在这一刻赵鼎似乎才稍微看透了一点,隐约间明白了什么。望着门口秦天德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目光逐渐变得透亮,老迈的神态也开始变得精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走到门口,在守卫目瞪口呆之下,冲着秦天德离去的方向深深作了一揖,迟迟没有起身。
“国师敬请放心,老夫必定保荐李大人跟王大人官复原职,那骂名,老夫背了又当如何?”
赵鼎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他返回临安时,身边多了两个人,李瑜和王君晓。这二人惊异与秦天德居然能够使得他们官复原职的本事,也没有推辞,他们知道秦天德要出山了,而他们重新登上庙堂就已经吐露出这一信息。
再说秦天德,当秦天德离开驿站,乘坐马车返回府中后,忽然得知有钱塘临安故人来访,如今正在书房等候。
秦天德有些诧异,什么叫“钱塘临安故人”?这人会是谁呢?
等到他来到书房,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钱塘临安故人”是史浩史直翁。
“见过史大人。”秦天德依旧是随意的拱了拱手,迈步走到了书案之后坐了下来,品尝着下人端来的香茗,喝的嘶溜嘶溜的。
看着秦天德惫懒无赖的样子,史浩哭笑不得。等到秦府下人退去,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后,他才站起身拱手说道:“下官不知国师大人乃是太上皇留给官家的辅臣,以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见谅。”
“噗!”秦天德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睁大了眼睛看着史浩,即惊异于史浩突然转变的态度,更惊异于与史浩口中的“辅臣”一说。
“史大人的话,在下听不懂。不过史大人错了,在下已辞官多日,早不是什么国师了。”
史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国师乃是太上皇禅位前钦封,太上皇不发话谁有权利罢免国师?即便国师自己辞官,没有太上皇恩准,恐怕也做不得数。”
“你这家伙不是耍无赖么!”秦天德皱了皱眉头,有些弄不懂史浩的突然改变。他可以说是将史浩得罪的惨了,史浩恨他实属正常,可如今态度变得这么友善,反倒有问题了。
“大人不一直在以无赖的方式辅助官家么?”史浩上前两步,隔着书案看向秦天德。
“你离我远点。”史浩脸上的笑容让秦天德有些受不了,他身子向后倾了倾,“史大人是跟随赵相一同来的么?”
“不全是。”
嘶,什么叫不全是?秦天德有些挠头。他那么问其实是在问史浩的来意是否跟赵鼎一样,是来请他返回临安的,可史浩的回答让他有些听不懂了。
史浩看出秦天德的不解,轻声说道:“国师大人不用怀疑下官来意,下官知道官家若不亲至,国师大人必定不肯返回。所以下官此来是特意看一看太上皇留给官家的辅政之臣的。”
“你等等,我当国师时,太上皇的确是命我摄政辅国,可我如今已经辞官,那还来的什么辅政之臣一说?”
“国师大人的辞官,太上皇并没有准许。至于辅臣一说,大人必定心中清楚,不然为何会以那种无赖的方式来辅佐官家呢?”
秦天德皱了皱眉,依旧不解的看向史浩。
史浩说的是没错,他的确是在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辅佐赵昚,帮助赵昚的成长,使其成为合格的君王,可是跟什么辅臣之类的毫不相干,这中间恐怕出现了什么偏差,让史浩将其弄拧了。
“史大人你从临安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