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虽然不怎么爱看书,但是书房却是秦非当年置办的,因此格局与一般的书房相同,一侧竖立着几个多层的书架,摆放着名家手笔和经史集册,另一边则竖立着一个素绘屏风,屏风后则是一张床榻,以供读书累了后,小憩只用。
而此刻的床榻上一男一女赤身luǒ_tǐ的斜横于上,男的昏昏入睡躺在床榻上,女的则是半趴在其胸口,雪白的手臂搭在男人胸口,白花花的大腿也压在男人的腿上。
床榻周围散落着二人的衣衫,地上,架子上、床上,到处都可见二人的衣裳随意的丢在那里,就在床头旁边竖立的一个用于插放画轴的大花瓶上面,斜挂着女人贴身穿戴的带着镂空丝边的粉色肚兜,随着偶尔吹过来的清风,在空中轻慢摇摆。
满室的春光在春意渐浓的季节里恣意弥漫着,见后偶尔窗外的墙头传来猫猫发春般的叫声,犹如啼哭的婴儿一般。
岳银瓶终于醒了过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看到二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床榻上,她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慌乱,红晕浮上粉腮,少女的羞涩在这一刻变成了少妇的羞涩。
匆忙的撑着秦天德的胸口坐起身来,整个过程中她始终盯着秦天德的眼睛,发觉秦天德还沉睡未醒,她看也没看随手在一旁摸了一件衣裳,遮在了自己胸前,再然后不知又从哪里摸到了那把原本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狗官,你放心,我杀了你,也会自杀。我虽恨你欺骗我,但我对你感情却是真的,希望来世你能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我们能够结为夫妻。”
说着话,岳银瓶手中的匕首慢慢靠近秦天德的咽喉,而她则是从头到脚的将秦天德打量了一遍,似乎要将秦天德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眼中的浓情随着目光的向下移去而变得渐渐淡薄起来。
可是当她的目光掠过身下的一小片少女的初红时,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那最疯狂的片段,心中骤然产生了一个令她不能原谅的念头,要是没有偷听到秦天德和那金人之间的谈话该多好,秦天德那么善于骗人,到最后一定会找个充分的借口来继续蒙骗她,而她就可以继续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了。
使劲的摇了摇头,岳银瓶将这个不可原谅的念头抛得远远地,再度将目光转移到秦天德的脸上,一张暗想入睡的面容。
这样也好,至少你死的时候,只会痛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眼的时候就应当是在地府了。
岳银瓶的眼中再多滑下了泪水,手中的匕首却是坚定的贴在了秦天德的咽喉,只要轻轻一划,锋利的刀锋就能将这个骗子送到地府,到那时二人的恩怨也就算到头了。
可是岳银瓶始终下不去手,心中响起了两个矛盾的声音,使得她不得不在痛苦挣扎中做出一个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岳银瓶始终没有做出选择,心中的痛苦使得她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秦天德那令人讨厌的声音:“瓶儿,你为什么不杀我?”
“你醒了?”岳银瓶骤然睁开双眼,只看见躺在她身边的秦天德正睁着双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狗官,你又骗我!”
“不要!”发觉岳银瓶突然变得激动,秦天德连忙高喊一声,只是喊得有些迟了,一时控制不住身形的岳银瓶手中一抖,匕首的锋刃上变沾上了鲜血。
老子要是这样死了,那就丢人丢大发了!秦天德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单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仔细的摸了摸,发觉只是划破了一个浅浅的口子,应当不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瓶儿,能不能听我说完再杀我?”靠着墙壁,秦天德紧张的看着岳银瓶,生怕岳银瓶再次失控,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在匕首划破秦天德脖颈的时候,岳银瓶就将握着匕首的手快速收了回来,紧张的盯着秦天德,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吭声,不过秦天德看得出,她是想问自己伤的重不重。
“我没事,只是划破了皮而已,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我只是后悔刚才那一下下手不够狠,让你多活了片刻!”
对于岳银瓶的口硬心软,秦天德只能报以苦笑。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舍得温玉在怀的感觉,不想破坏这种旖旎的气氛,才一直躺着不动。等到发觉岳银瓶醒来,他连忙装睡,想看看岳银瓶的反应。
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样,岳银瓶是想将身子交给他后,然后杀了他,既全了二人之间的感情,又算是除掉了自己这个祸国的奸臣。
不过岳银瓶的迟疑让他很开心,虽然他知道这是冒了极大的危险,不过他依旧乐于去验证自己的这个猜测,验证的结果让他心中甜蜜,也决定将一些事情告诉岳银瓶。
“瓶儿,还记得那次我酒醉后说出的话么?”
“你酒醉后说出的话?”岳银瓶愣了一下,忽然发觉二人这般相对极为尴尬,脸色一红低下头去,随手又从一旁摸了一件衣裳丢了过去,“你先穿上衣裳!”
等了片刻,她没有听到秦天德穿衣裳发出的悉索之声,不由得羞愤道:“你以为你不穿衣裳我就不敢杀你了么?告诉你,就算我闭着眼睛也照样能杀了你!”
“瓶儿,这是你的衣裳,我的衣裳在你身上呢!”
听到秦天德那带有戏谑的声音,岳银瓶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由于一时慌乱,根本没有看谁的衣裳,只是随便找了一件挡在了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