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在宫中,就要学宫中的规矩,否则哪天因为不懂规矩,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梁锦鸿并没有继续明说下去。
贵妃当然懂梁锦鸿所说的不该冲撞之人是谁,在这后宫,除了皇上,剩下在她眼中目前唯一不该冲撞的人就是皇后。
贵妃沉默……
“当初锦秀犯错被送去学规矩时,贵妃娘娘怎么没说一个不字,如今换成是秦玉瑶,贵妃娘娘为何百般阻挠,难道在贵妃娘娘心中,秦玉瑶比锦秀重要?”
秦玉瑶听了这句话,暗自在心中得意,这是不是说明,她比锦秀公主更讨贵妃喜欢……
对于梁锦鸿所说的这件事,梁锦逸如今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甚至会如十年前一样,身心充满了无力感……
十年前锦秀四岁,娇蛮活泼的她冲撞了皇后娘娘,即使锦秀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也未能幸免的遭到了皇后的惩罚。
小小的锦秀被送去学规矩,当时的他求母妃出面保下锦秀,结果母妃无动于衷。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锦秀,他看着四岁的锦秀被罚的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小小的人儿,饿的发抖的手连笔都握不好,却还要被罚抄佛经。
他那个时候真想冲进去将折磨锦秀的那个可恶的女人给杀了,也是从那时起,他懂得听从母妃的安排,因为他不想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遇到了被传召进宫的梁锦鸿,那时的梁锦鸿已经是王爷,在宫外有府邸。
他因为母妃的告诫,甚少和梁锦鸿联系亲近。
那天真的很怪,从来不爱多说一个字的梁锦鸿在见到他后,问了一句:“出了何事?”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在梁锦鸿问出这句话后,就将心中之忧,锦秀之事全盘托出。
那时的他已经心灰意冷了,根本就没有指望谁能帮他救出锦秀。
因为锦秀冲撞的是皇后,父皇的不过问,母妃的置之不理,这后宫已然在无人可和皇后抗衡,在无人可帮他了。
可他没有想到,只是比他大了几个月的梁锦鸿居然做到了。
也是和如今一般,平平静静的几句话,帮他救出了四岁的锦秀。
从那时起,梁锦鸿在他心目中就是永远的四哥……
梁锦鸿的话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如一根刺一般,深深的刺进了贵妃的心中……
贵妃一时间被梁锦鸿这话里的意思弄的心神不宁,难道梁锦鸿看出了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皇上会不会看出来什么?
是她太过大意了吗,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事隔这么多年了,会万无一失。
但梁锦鸿的这句话不得不让她再次警惕起来。
她在想,是不是不应该让她的大哥进帝都任职,可是如果不进入帝都,帮她巩固势力,招揽权臣,她又如何能斗得过皇后太子。
如今之计只有让玉瑶少在人前露脸了,特别是皇后面前,她不能,也不允许让这件事成为她谋划已久的大业的绊脚石。
“姑姑,玉瑶愿意去学规矩。”秦玉瑶想着她早晚是要接触这些的,提前学习一下也不错。
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秦玉瑶,她在费尽心力保护她,结果秦玉瑶自己往火坑里跳……
“既如此,此事就这样吧!”皇上最终下了定论,复又看向了贵妃道:“不是说家宴吗,锦秀呢?”
贵妃没有想到皇上会问起锦秀……
“回父皇的话,锦秀身体还未休养好,还在儿臣府中,所以今天母妃安排的这顿家宴,锦秀未能赶回宫中。”梁锦逸见此,站出来替他母妃解围。
“既如此,这顿晚膳又岂可称之为家宴?”皇上明显的有些不悦,继续对梁锦逸道:“好好照顾锦秀,她既不愿回宫,就先在你府上暂住吧。”
“请父皇放心。”梁锦逸听完他父皇这句关心锦秀的话,哭笑不得,如果刚才不是四哥提起锦秀,父皇会记起锦秀吗,会觉得这家宴没有锦秀不能称之为家宴吗?
贵妃虽然很不喜欢皇上因为锦秀而觉得这称不上家宴,但她在想,这是不是也代表,皇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顿家宴就在皇上兴致缺缺,脸色阴晴不定的情况下,算不上愉快的结束了。
皇上回了养心殿。
落溪陪着梁锦鸿回了忘忧居。
梁锦逸出宫回府。
秦玉瑶歇息在贵妃的凝萃宫中,明日去学规矩。
皇上回到养心殿,坐在龙椅上沉思了很久,突然问道:“德喜,你说众皇子中,谁长的最像朕?”
张得喜听到皇上的问话,一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很难回答吗?”皇上看着张得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追问道。
“皇上恕罪,老奴,老奴……”张得喜是真的怕说错了,平时他自认为算是了解皇上的脾性的,只是这一旦遇到四王爷的事情,皇上的情绪就不是他能揣测的了。
“连你都不敢对朕说实话了吗?”皇上低声自语。
被皇上落寞,伤怀的气场所感染,张得喜仗着胆子道:“既然皇上如此之问,那老奴就斗胆一回。”
“老奴看了这么多年,众多皇子中,还就只有四王爷长的最像皇上。”
张得喜在心里追加了一句,四王爷何止是长得像皇上啊,有的时候他甚至能从四王爷身上,看到当年皇上还是九皇子时,身上的那股子隐忍劲。
但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他怕殃及他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