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太子从何宣手中拿过绣枕,细瞧了一眼,忍不住赞叹:“果然是绣艺非凡!”说完,将绣枕传于龙寒风看。
龙寒风看了,频频点头,朝着凤舞天抛过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凤舞天迎着他的目光,回了一个大方的笑容。
龙寒风看完,又将枕头递到龙寒潇面前,笑问:“二哥你看,是不是和之前的一样?”
龙寒潇瞧了那绣枕一眼,便将目光转过来,落在凤舞天的脸上。
他的目光一向锐利,这一次,紧紧锁着她的眼睛,竟似带着几分的探究,深深地探入凤舞天的眼底。
凤舞天莫名的被他的目光看得心烦,便将目光转移了开去。
但是,龙寒潇却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冷冷地开口问:“六小姐怎么会凤吟绣?”
凤舞天莫名心虚,还未回答,却听何宣已经笑着替她回答了:“二殿下,您大概有所不知,小女便是生长于陈凤国的乡野之中。”
“凤吟绣乃是从陈凤国皇宫流传出去的繁复绣法,一个乡野村姑怎的会这种刺绣?”龙寒潇继续追问,话虽然是对何宣说的,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凤舞天,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翻出点什么来似的。
“这个……”何宣说不出话来了,他也好想问,自己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找到凤舞天的,她怎么就会凤吟绣了。
凤舞天被龙寒潇锐利的目光盯着,一时间无语,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这确实也不大好解释啊!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凤待君忽然间站起身,缓缓走到了前面,朝着何宣和龙寒潇福了个礼说:“禀二殿下,凤吟绣是民女教给女儿的!”
此话一出,众人莫不悄声议论。
何宣更是瞪大眼睛瞧着她:“你……怎么会凤吟绣的?”
凤待君缓缓抬头,挺直脊背,前所未有的露出一丝高傲的姿态,缓缓回答:“老爷,有件事我一直没跟老爷您说。其实待君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曾经试图反叛后来被陈凤国先皇毒酒赐亡的皇叔。父亲赐死,母亲带着小女连夜奔逃躲藏在陈凤和敖龙国交界的小镇之中苟且偷生,因此机缘,后来才会碰到当时巡游的老爷啊!”
凤待君说完,微微一笑:“老爷当真以为陈凤国姓凤的人就这么多么?其实,我的血液里流淌着陈凤国皇族的血液。”
她说完这些,周围是一片寂静。就连凤舞天都震惊得很,瞪大眼睛瞧着凤待君。
这些事情,凤待君和她做了这么久的母女,记忆中竟从来未曾听她透露过半句。现在说出来,真正的把她惊了一把呀。
按照这样算起来,这凤待君竟然是自己的这个前身公主的姑姑了么?这种事,还真是巧得很啊!
这个时候,凤待君继续说道:“凤吟绣乃我陈凤国皇族祖传之刺绣,每个皇族女子都从小学习。所以,待君会凤吟绣。后来和相爷有了舞天,因长夜漫漫生活寂寥,便慢慢的传授给了女儿,让她也学会了,也算是对陈凤国皇族血脉的一份传承吧……”
说到最后,她唏嘘不已,无比惆怅。
凤舞天听她这样说,心里却是更加心惊。
她什么时候教授过自己凤吟绣了?就算她往日真的教给过她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不过是她半年前才刚刚救上来的素不相识的女子而已。
她这样说是在保护自己吗?想到这些,她心生感动,不由朝着凤待君投过去感激的目光。
谁知凤待君也正在看她,目光慈祥,令人心暖。
凤舞天骤然间心朝澎湃,湿了眼眶,奔过去将她一把扶住,落下难以自禁的泪来。母女对视,默默垂起泪来。
此情此景着实让人伤感。太子见了,眉头微皱,朝着龙寒潇投过去不满的一瞥说:“二皇弟,现在事情已经清楚明白,你还需如此咄咄逼人吗?”
龙寒潇没有回答,往后退了一步,算是放过她们了。
太子转过目光,见凤舞天哭起来梨花带泪竟是美得让人心疼,不由的软了声调,安慰她说:“好了,今日是相国的大好日子,你们不要哭泣了,坏了气氛可不妙。”
顿了一顿,不知想到什么,他对凤舞天补充一句:“放心吧,陈凤国现在已灭,已没有什么陈凤国皇族不皇族的事情了。本宫不会追究你娘和你的身份的。”
这句话出,就犹如定心药丸,瞬间让凤舞天的心安定下来。
也顾不上太子殿下的态度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凤舞天轻轻擦去眼泪,对着太子殿下深深一福,说:“小女谢太子殿下恩典!”
太子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几分的宠\/溺。
凤舞天当然是没有看见,只管转头扶着娘亲站到一边去了。
但是,太子那异样的目光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何向玉看到了眼睛里。何向玉扭头瞧着凤舞天,平静的眼波掠过一丝怨愤的波光,只这么一闪,便又淹没在她那恬静端庄的目光里了。
相国大人女儿献礼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女儿们鱼贯而下,重回各位,宴席继续进行。
台上的大戏继续唱起来,但是经过了何向玉献曲这一事之后,怎么听怎么也有些不对味了。
凤舞天和凤待君经历了这些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早已没了心情继续品尝美味。宴席后期,大多是那些官员们互相吹捧敬酒,凤舞天挽着凤待君对大夫人告了个罪,提前退了席。
回喜凤院的路上,凤舞天心情复杂,有很多事情想问清楚,却又不敢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