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的故事讲完了，她静静地等待着两兄弟的反应。
是复仇吗？那么就让他们复仇好了。
在这十年之中，云凌每一天都在想着这最后一天出现的情形，也不断地在思索着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人类和灵兽这两个完全无法互相理解的种族在这一片大陆上共同生存下去。
直到现在，云凌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然而她想清楚的事情是那一次屠城，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天真所以才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云凌直到无论这两兄弟选择什么，他们的选择都是正确的，而自己完全是罪有应得。
两兄弟低着头，相互交换着眼神，许久许久，直到篝火燃烧成了灰烬依然没有看向云凌一眼。
云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们。
也许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们无法下手吧，毕竟十年师徒情谊，就算是石头也已经有了感情。
“师父。”
身后传来了一声深沉的呼唤。
云凌转身看去，看到的却是兄弟两个人双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们……”云凌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想。
“虽然师父是杀害我们全家的凶手，但是却也是传授我们力量的恩人，”哥哥一字一字地说，“我们没有办法对师父下手，但是也同样无法陪伴在师父的身边，不孝徒儿请师父赎罪。”
两兄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自己随身的物件。
既不是仇杀也不是追随，而是陌路吗？
云凌苦笑了起来，她心中有些伤感，淡淡地问道，“你们想要去哪里？”
“回家。”哥哥紧了紧身后的背囊回答，“回去重新把那座城建起来。”
“不管走到那里，夕照城还是我们的家呀。”弟弟补充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是那里不是和灵兽栖息的地方距离太近了吗？你们的先祖杀死了兽皇霸天冕熊，回去的话，会成为所有灵兽的敌人的。”云凌焦急地询问。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师父你还没有明白吗？人类和灵兽之间是没有办法和平的，就像狼和羚羊永远也无法和解一样，争斗永远都会持续下去的，但是师父也不要太小瞧我们人类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消灭的。”
云凌呆滞住了，一个念头从意识的深处跳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云凌的思绪。
那个念头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但是直到现在云凌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它的存在。
“保重，师父。”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随即扭头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云凌从被那个念头抓住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就是答案吗？我终于知道了。”
云凌的声音似乎打开了天地之间的一道禁制，在声音落下之后，整个天地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四周的景物抖动着，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变得虚幻。
云凌抬起头来，看到了天上的那轮圆月越变越大，似乎是向地面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在月亮和地面相交的那一瞬间，云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