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到了腊月二十三,早几日朝庭各衙门就将开始封笔,庆丰帝写了许多福字分派各大臣家中,写完福字也封笔过年。
这时候金陵城百姓富足,日子也好过一些,到了年根底下也没有什么多的偷盗情况,案子反倒比别时更少一些,再加上到底要过年了,锦衣卫就是要查官员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去查,成怀瑾倒是难得的得了几分清闲。
旁人家的老爷清闲时候做什么季颂贤看季亿还有早些年成平安和成国公倒也知道一些。
大约便们清谈一些,再便是出门访友,邀了好友三五成群去哪里游玩作诗,更有去青楼妓馆游玩的。
季颂贤的认知中,朝庭的官员大约都是如此的。
可是,她却没想着成怀瑾得了空竟然也不读书不习武,更不结交好友出去玩,要说去青楼妓馆,那是更加不可能的。
成怀瑾每日里拉着季颂贤往返于厨房与卧室之间,用他的话来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总归得多备些年货。
于是,季颂贤就开始跟着成怀瑾蒸糕点、炸丸子,自己做的小血肠,灌的香肠,又做酱肉,做卤味,总归是到大年三十的时候,不知道弄了多少食材,光是肥鸡大鸭子就炖了许多,专等着年节的时候要用。
季颂贤倒也跟着成怀瑾学了许多的厨艺,她一时跟着成怀瑾做菜,一时好笑,心说她要是告诉别人锦衣卫总宪在家的时候经常到厨房做菜,怕是谁都不信的。
季颂贤这般想,也是这般与成怀瑾说的。
她说完,成怀瑾愣了片刻,随后也笑了:“别人不信是别人的,咱们过自己日子就好。”
说到这里又道:“原先我跟着师傅的时候,师傅不爱进厨房,过年的时候。所有的吃食都要我准备,这么多年过去,倒是习惯了。”
说这话的时候,成怀瑾才弄了好些鱼丸。正拿着勺子煮鱼丸汤喝。
季颂贤从他身后探出头去,看着飘浮在锅中的白白嫩嫩的鱼丸子,闻着香气,口水都几乎流出来,她一行看着鱼丸。一行掐了掐自己胳膊:“自你得了闲这几日,我都长了好几斤呢,每日各色美食不断,这年过去,我怕是胖成什么样子了。”
“胖些好。”成怀瑾回头一笑,给季颂贤盛了一碗汤递过去:“白白胖胖多好看,也就是那些高门大户愿意娶瘦媳妇,民间百姓谁不乐意娶个白胖媳妇过年。”
季颂贤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可惜你没娶个白胖媳妇,倒娶了我这瘦子,因此上。才想方设法要将我养胖。”
成怀瑾很认真的点头:“你怎样我瞧着都好看,你胖些也省的许多人惦记,倒是叫我放心许多。”
季颂贤此时拳头已经捶到成怀瑾身上:“不安好心,坏东西。”
成怀瑾利落的将汤盛出来,一手揽住季颂贤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又猛的堵在她嘴上,将她嘴里的鱼丸抢了去:“即如此,我便坏与你瞧。”
待到两个人从厨房出来,却见成怀瑾一副心满意足状,季颂贤却是面带春色。羞羞怯怯。
这日正好是大年三十,半上午成怀瑾煮了鱼丸汤喝,下午就带着下人开始在各处贴春联,又将廊下。游廊等各处挂了牛角灯,大红的宫灯等灯笼,天一擦黑,便将各处灯笼点燃,一时间,整个府里都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季颂贤也交待大厨房整了许多席面,叫下人们轮换吃年夜饭,她自己带着几个丫头亲自下厨也整了一桌席面,等着成怀瑾帖完春联,两个人坐到暖和的屋里一边说话一边吃菜。
成怀瑾喝了一杯酒叹道:“今年太后才过世,有爵位官职的人家都不许取乐,倒是失了几分意趣,若不然,咱们家请一帮小戏来,倒是能热闹一些。”
季颂贤一边给他添酒一边道:“我觉得这倒好,旁人家都麻烦的紧,只咱们家就咱们俩,倒是难得的清静,往年我在家里的时候人太多了些,大年三十晚上耳根子里全是各种声音,到睡觉的时候都觉得难受的紧。”
成怀瑾又何尝不明白季颂贤故意这般说,不过是为着安慰他罢了,他又喝一杯酒,嘱咐季颂贤一句:“正月里除去回娘家,你还是莫再去做客吃酒的好,咱们在家里清静一正月。”
“好。”季颂贤笑着答应,想了一会儿又道:“等过了正月初二咱们就去城外庄子上可好?我倒是想泡温泉了,庄子上人少,比城里更清静一些。”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成怀瑾也觉得好就同意了。
待吃过酒菜,将剩下的散给底下丫头,季颂贤和成怀瑾收拾了围着暖炉读书,倒也是难得的自在。
只是,这自在清静也没有一会儿,就听得外头一阵笑声,紧接着,绕梁和绿绮打帘子进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季颂贤看着她俩问了一句:“席面吃好了?”
“吃的好着呢。”绕梁笑着走近,将腕上带着的金手镯褪下来放到手帕里包住,过来服侍季颂贤:“奴和雪夜姐姐几个划拳赢了好些钱,雪玉姐姐和雪莺姐姐打赌喝酒,结果两人都醉了。”
季颂贤摇头笑道:“一会儿你拿了眉笔给她俩脸上画花去。”
“正是呢。”绿绮拍手:“奴正想着呢,倒叫太太说着了。”
绕梁看了季颂贤两眼:“老爷太太这也太清静了些吧,大年三十的也有些不像,不如奴拿些干果来,咱们一行吃一行说话,倒能热闹几分,不然,这年夜如何守得过去?”
“你去拿吧。”季颂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