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络腮胡已经退到了七筱和大宝的附近,还没有一刻喘息的机会,这边我刚脱险,那边扑克脸就被举了起来,我们还有四个人质在怪物手上,它不会理会你的谈判,说吃人就吃人。
七筱已经担心地叫了起来,催促着我和络腮胡赶紧去救扑克脸。但是我刚才走的那招纯属险棋,能活下来有点侥幸。以怪物举起扑克脸的速度,就算我们现在跑过去救援也晚了,但是我还是向着怪物再次奔去,有没有希望,其他人还是要救下的。
扑克脸没有荆轲匕首之类的神刃,缩骨功也用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个高手栽在怪物口中了。然而高手之所以为高手,定比常人多一些能力和素质,显然,刚才那一声惊叫不是出自他口中,不是田鸡就是鹰钩鼻子,而扑克脸至始至终扑克脸都保持着冷静,不卑不亢地板着个脸。我心想死到临头了你还装酷,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
说时迟那时快,扑克脸已经被数根触手飞快地送到了怪物的嘴边,眼看着头就要进了口腔,从怪物血盆大口中喷薄而出的腐臭气息熏都把人熏死了,想到这我现在还是一阵反胃,本来又饿又困,经这么一熏,竟然奇迹般的忘记了饥饿和困顿。
本来我是极不愿意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吃惊地发现,扑克脸仍然顽强地挣扎在怪物嘴边。任凭怪物怎么将扑克脸往嘴里送,扑克脸双手撑住类似于怪物人中的位置,十指深陷粘稠的皮肤中;双脚也蹬着怪物巨大口腔的外围,整个人身子弯成弓形。
众所周知,弓形即拱形,和三角形一样,是一种非常坚固的形状。譬如,隋代建成的赵州桥,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年的历史,是当今世界上现存最早、保存最完善的古代敞肩石拱桥。如果换成是平板桥,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正是因为扑克脸这简单的弓形支撑,为我救援提供了充足的时间。虽然怪物因到嘴边的肥肉连连吃不成而暴怒,但是一时半会也拿扑克脸没办法,剩下为数不多的触手都朝扑克脸挥了过去。
我一看时机来了,飞速奔至怪物巨大的身子下面,顺手将附近的鹰钩鼻子和田鸡身上的触手砍断,两人如遇大赦,喜不自禁,狼狈至极地跑到七筱那边。至于那个板寸离我太远,但也没什么危险,我不能马上去救他。我看了一眼,他倒也冷静。
怪物两米多的身高,让人看了都不禁胆寒,但是我已经数次与它交手,心里也倒不是那么忐忑,只是这恶臭的气味和粘稠的汁液让人觉得非常恶心。
我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弹跳力非常好,怎么也能跳到扑克脸所在的位置。一跳一挥匕首间,扑克脸腰间的触手已经断了好几根。怪物的触手零零碎碎撒了一地,如今的威胁已不是很大,但不知为什么,它这次好像铁了心要吃扑克脸一样,顾不得触手被切断,暴怒着继续向扑克脸施压。
扑克脸毕竟是人肉之身,不能久久撑住巨大的压力,眼看不支,但是从他的侧脸,我还是看到了那种古板的坚毅。七筱和络腮胡又喊了几声催促我救人,但是我已经够不着太高的触手,难道要攀爬着怪物粘稠的身体上去?不合实际。
经过短暂的思考,我突然发现自己非常白痴,有这么好的匕首在手里,为什么我每次只想着去切断触手呢?要想解救高处的扑克脸也容易,那就是——将怪物扳倒。我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但是怪物两个柱子似的腿杵在那里,只要一条腿出了问题,就不怕它不倒。
想毕我不多犹豫,扑哧一声,匕首已经没入了怪物粗壮的大腿。怪物身体明显倾斜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倒下。进紧接着我将匕首绕着怪物的大腿转了一圈,恁是它的大腿粗壮,也禁不住我这么折腾。
怪物的大腿已经被我环割了一圈,里面虽然还有筋骨支撑,但是已经不能稳稳地站立了。身体倾斜了有三十度后,怪物咆哮着把嘴边的扑克脸拿开,触手蜷曲,已经高高地把扑克脸抛飞。
扑克脸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后落地,顺势滚了几滚,缓解了惯性。盛怒之下的怪物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这个大罪人身上,仅剩的数根触手全都向我招呼来。
期间我虽然也本能地后退了些,但是想着还有一个人没救下,我不应马上离开,再接近时或许就已经晚了。板寸看着就剩下自己一人被困,加上怪物暴怒的姿态,实在无法保持冷静了,失态地朝我大叫:“兄弟!救我!救我——”
面对劈头盖脸而来的触手,我实在无暇顾及他,先把眼前这些触手解决,救下他就不难了。被狂抽了一顿后,我已经将袭来的触手割断了近三分之二,期间或有触手缠住我,但是都挡不住荆轲匕首的锋芒,我只要保护好自己拿着匕首的那条胳膊就万事ok了。
怪物操控着那仅剩的几根触手退开几步,我还欲乘胜追击,就看到,怪物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身上粘稠的灰色汁液开始哗啦哗啦往下落,整个身体好像融化了一般。这样一来怪物就更显得恶心,肝胆俱裂的板寸身上落满了这种灰色粘稠物,真如从粪池中游了一圈回来一样。边挣扎,他边狂叫着:“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杀猪似的嚎叫不禁让人深深地同情。
一时间我也不知怎么办了,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不敢轻易上前,想必板寸也不会再受被吞食的危险,瞧着怪物这样的表现,好像是要玩儿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