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折了一人,六个人心情无比沉重,有气无力地走下楼梯。
“不对劲儿……”
草头王伸手挡住我们,并且示意安静,仿佛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怎么了,爸?”七筱轻轻挽住草头王的胳膊,担心地问道。
“声音不对劲儿!”草头王非常严肃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轻视,个个都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周围的声音。
我四下看了看,听了半晌,耳边只有不远处上层那粽子群的脚步声和怪吼声,另外还有一些辨认不出的杂音,还真没听不出什么不同。
“你是在听粽子吗?”老孙一脸的不解。
草头王没做声,半晌后,忽然面色严峻地说道:“声音来自上面,情况可能不妙!”
“粽子本来就在上层,情况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难不成那胖子都追来了?”老孙咂咂嘴,不以为然。
“不是!”蓝兆菲说道,“天要塌了。”
她刚说完“塌”这个字,那种轰隆隆的声音便愈发明显起来,不消片刻就变得如雷灌耳。
那声音众人听得真切,正是从头顶传来。
蓝兆菲的形容非常准确,正是那种天要塌了的感觉,不但如此,整个海底世界仿佛都震颤了起来,就好像大地震的前兆。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老孙气急败坏地说道,“妈的,居然在这时候天漏,这不玩人吗!”
老孙一边骂,一边火急火燎地往楼梯下面跑,可还没跑两步,就听到头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大量的海水接踵而至,当头浇下。
一瞬间。变化惊天动地!
“都抓紧了!”草头王大声叫道。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嘭一声巨响,整艘邮轮都不可思议的颤动了起来,这么大一座钢铁家伙。此刻居然像暴风雨中的小木船一样,摇摆不定,漫天都是激射的水花,不消片刻,每个人便都成了落汤鸡。
我下意识地抓紧栏杆。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全身忽地一凉,瞬间湿透,海水迎面冲击而来,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
还好,我们不是在邮轮顶层,不然那飞流直下的海水,非得将人拍成肉饼!即便如此,每个人也相当地不好过,除了紧紧抓住栏杆。别的什么都没法做。
片刻之后,自上倾泄而下的海水渐渐减少,我甩了甩头发,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左右一瞧,四周果然如大暴雨突袭而过,脚下的甲板上不时地有大量的海水顺着倾斜的坡度,翻涌而来,上层甲板流下的水几乎在眼前形成了一道水幕。在微弱的光芒中透射出迷幻的色彩。
我的耳朵几乎都聋了,轰鸣声在耳畔回响,久久不绝。
“轰隆!”不消片刻,又是一声巨响。上层的甲板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拳击碎,稀里哗啦碎片四溅。
我知道,一定是又什么船只不幸了。
让我无奈的是,他们的不幸,直接造成了我们的不幸,这在我们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吱嘎——”
邮轮好像拉着长腔的鸭子,发出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被人按到砧板上时,剧烈的挣扎与叫唤过后,身子慢慢倾斜,滑落……
大量海水的浇灌,再加上新遇难船只的“落井下石”,这一切前因,直接导致了邮轮倾斜,即将倒塌的后果。
前因很严重,后果更严重,弄不好,就是致命的!
“稳住!!!”
关键时刻,还是草头王沉得住气。他来不及仔细打探周围的形式,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所以草头王终于做了个惊天动地的决定:跳!
邮轮越倾斜越厉害,混乱的声音中,上层甲板不知掉落了多少东西,全都嗖嗖地在眼前闪过,然后噗通噗通,落入暗黑之海中。
此时如果跳下去,有可能不是摔死,就是被砸死;然而如果不跳,窝在邮轮上,那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在草头王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便有了那种觉悟,甚至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邮轮即将完全倾倒的时候,草头王如怒吼的雄狮,大叫道:“跳!”
谁也不敢怠慢,个个都爬上护栏,玩命似的用力一蹬,顿时空中便出现了一连串“空中飞人”,一个接一个,划了个弧度后,堪堪越过钢铁废墟,在一片噗通声中,落入了暗黑之海。
只不过有一个人,运气稍差了些,由于体力不足,起跳时力度过小,在落入下面时,胳膊不知刮在了哪里,顿时血流如注,很显然,这个人不是七筱,也不是蓝兆菲,而是郭正宇。
郭正宇最后一脸痛楚地浮出水面,捂着的肩部已经被鲜血染透,刚到手不久的手电也丢了。
好在没再有人掉队,所有人入水后都很有默契地疯狂潜游一番,估摸着离钢铁废墟远了,才敢浮出水面。
我刚一露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水,便急急忙忙寻找其他人。谁承想倒塌的邮轮死而不僵,最后又向这边滑动了一番,惹得上面的打捞船和新遇难的船只一阵躁动,最后支撑不住,相继落入水中。
我甚至连新遇难的船只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去打探,因为海水剧烈地涌动,一浪接一浪,每一次都劈头盖脸而来,使得我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在哪里。
我担心有人离得近了,会被砸伤,故而身子一动,向这边游来。我不知道后面背包里的食物有没有进水,只感觉背包非常沉重,如果不是要紧的东西,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