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鸟叫,我全身一下子麻了起来,这种三足猛禽凌厉凶狠的攻击已经给我们三个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身上被抓出的深血口子现在还在刺痛,之前一直提心吊胆,暗自祈祷这鸟可别再来,可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田鸡满脸的惊恐,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空,看来吓得不轻,全身竟然如触电般抖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一堆骨头架子中。
那对遗骸年代不知有多久了,骨头全部疏松化,非常凌乱,有的散乱成一对,只露出一个惨白显眼的头骨在上面,黑洞洞的眼窟窿好像在盯着你一般。田鸡一手摁在一个大腿骨上面,提起来一看,几乎吓掉了魂儿,胡乱甩着手丢到了一边。我的胆子本来就很小,不适合倒斗这营生,没想到还有更胆小的,真不知这家伙当初怎么选上了这条道。
“那鸟、那鸟又来了!”田鸡颤抖着声音,从喉咙中蹦出这么一句。我举着手电往上一照,发现这点微弱的光芒根本屁用不顶,上面仍旧一团黑,只感觉有一只,不,是一大团东西正在呼啸而下。
我一阵胆寒,迅速往四周照了照,除了碎木片就是骨头架子根本没地方躲,焦躁起来,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唯一的避难场所,就是我脚下这个铁盖子下面的空间了,我刚想招呼他们两个帮忙,这时七筱在后面捅了我一下,“快让开,再不打开这把锁,这些人——”七筱指了指旁边的那对白骨,“这些人就是我们的下场。”
田鸡一听更慌了,胡乱掏出匕首,就要去撬锁。我看了看夹在锁鼻间的那截手骨,突然拦住他们两个,“不对,这下面有问题!”
话音刚落,上面又是嗷嗷两声传来,七筱有些不耐烦了:“就算有问题我们也要下去,在上面肯定是死路一条。”
听着越来越近的鸟声,我也有些慌神了,点点头示意七筱和田鸡两个人把锁撬开,我负责照明以及保护。这把老式横销锁又称广锁、枕头锁,是明清时代流行的玩意儿,也算是件小古董,到了现在已经是锈迹斑斑,当时那几个人可能是因为没有工具,或者是危险太突然,才被闷在外面,来不及打开广锁而殒命。我们有了锋利的匕首,很容易就能撬开。
我看了看头顶,鸟还没飞近,这样筒子似的环境中三足巨鸟不可能像直升飞机似的直上直下飞,只能盘旋着下来,这样一来,我们便争取到了不少时间,不至于像这些白骨的主人一样,被瞬间秒杀。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这也是我阻止七筱的原因。
“你们发现没有,这截手骨,不是这堆白骨身上的!”我拉进手电筒,仔细照着卡在锁中的手骨,骨头已经发黑,但是骨质却非常密,和那些已经疏松了的白骨不像是一体的。
七筱轻轻拿起锁头,突然惊讶地低呼一声:“咦?!”如我所料,手骨没有因为锁头动而动,而是卡在了铁板的缝里。
“你们仔细看,这手骨是尖头朝上的,根本不可能是上面这几个人的,分明是有人从下面伸出来的。”我使劲拽了一下,手骨被卡得非常紧,根本拽不出来。
田鸡也凑近看了看手骨,“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从下面上来的?那下边一定有地方出去咯!”
我点点头:“这些人很可能下去过,但是具体从哪来,不好说。说不定是进去了,遇见了什么危险,才又慌忙跑出来,没想到腹背受敌,被上面的大鸟给算计了。”
“这些人也够狠的,同伴还没上来,竟然就把门关死。”田鸡这话摆明了人比妖魔鬼怪都可怕,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真实情况可能不是这样。这时七筱突然道:“不对!我想起来了!这根本就不是活人的手骨!”
虽然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一听七筱这么说,心里不禁也狂抽了几下,就看她用匕首把手骨撬出来,翻过来拿着横断面对着手电筒:“你看,这骨髓腔里面已经完全黑了,非常坚韧。”
我搞不懂什么意思,旁边的田鸡似乎懂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几近绝望:“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一听田鸡喊怎么办就头疼,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趁着那些大鸟还在盘旋,我忙问七筱怎么回事?
七筱指着手骨道:“一般人死后,骨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
我急得直拍额头,“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一口气说完!”
“除非发生了尸变!我小时候偷听我老爸讲过,这种骨头,以及骨髓发黑的情况叫做骨骼僵化,其主人已经变成了僵尸粽子一类,叫做尸魃,力大无穷,专扑咬活人!我看这些人就是在下面遇见了尸魃,才跑上来的!”
听七筱说完,我恍然大悟,这果然是粽子的骨头,但同时,绝望也犹如这无边的黑暗一般,将我深深包裹。人在绝望的情况下,只要还有一线生机,都会拼尽全力,我狠狠咬了咬牙,道:“管它什么尸魃,把锁撬开,我就不相信一只粽子比一群大鸟难对付!”
七筱点点头,将粽子的手骨扔开,端起匕首就往下撬。我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还怕刀子卷印不成啊,拿着!”说着把手电递给她,接过匕首伸到锁头鼻里,用尽全力往上一提,只听嘎嘣一声,横销锁鼻一下断成了两半,散落在一边。我让七筱和田鸡躲开,提了提生锈的把手,用力一吼,吱嘎一声,铁盖缓缓开启,一股阴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