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残暴冷酷，除了至亲，对同类都麻木不仁，更别说对待敌人了。
与邪灵打交道越多，文如山就越了解他们的秉性，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上了贼船，身上一辈子都烙下了这道印，他没得选择。
直到今日，邪灵暴露出真实面目，文如山绝望了。
看到石峰和王曦，他觉得无比亲切。
“石峰，王曦，这里有邪灵，无比邪恶的生灵。”文如山大叫，远离邪灵，向石峰和王曦靠近。
等靠近石峰和王曦的时候，文如山更加高兴，因为他感觉到了王曦身上的气息。
那是圣人才有的气息，如这片天地的本质，圣洁仁慈。
人们说天地无情，那是因为这片天地的烙印凡人看不透，如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背对众生，只有达到圣人阶段，才能触摸这个世界的本质。
其实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未必有情，只是充斥着神话时代无数强者的精神烙印。
而神话时代的强者，为守护家园，抛头颅洒热血，留下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这种精神万古不灭，深深打烙在天地间。
血脉和精神的延续，唯有圣者可触摸。
“圣人，有救了，回大陆也有很大希望。”文如山很激动，如果王曦还是王级，杀这三个邪灵是没问题，但想安然回大陆就难说了。
而现在，王曦居然成圣了，以王曦王级时表现出来的战力，圣级后不说横扫圣者，也是当中的佼佼者。
石峰没有看邪灵，眼睛死死盯着有点忘形的文如山，他不知道这个老不死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以前发生的事都忘了吗？
王曦对文如山也是冷眼相看，石峰和文如山的恩怨，他已经有所了解。
“石峰，外族当前，你还计较以前的那些小恩怨吗？”发现到石峰冷漠的目光，文如山脸色微变，但还是强作镇定说道。
石峰注视文如山片刻，忽地哈哈大笑：“小恩怨？哈哈……”
文如山脸色难看，他没有经历至亲在眼前被人灭杀的伤痛，自然无法理解石峰心底的滔天怒火和怨气。
一个没有感情，冷血的人，看着文如山，王曦替他感到悲哀。
有的人，不是他们不讲道理，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懂道理，好比在他们看来，自己快乐才是至上，即便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是理所当然。
“难怪你身为亚圣多年，却一直突破不了，你有心理缺陷，是残疾人。”石峰脸上有一种解脱，手掌发光，射日弓缓缓出现在手中。
“你……”文如山脸色骤变：“石峰，异族当前，人类危在旦夕，你居然还想杀我这个同类，你的心境还能完满吗，你不想成圣了吗？”
石峰淡淡一笑：“成圣，只在一念间，天地有情，也无情，哪里会去关心这些。我只需一念通达，便能登上彼岸，而你，是我一念通达路上的最后一道魔障。”
说着，石峰举起手中的射日弓，白色羽箭搭在红色弓弦上。
“一念通达，一念通达……”文如山喃喃着，石峰的话，触动了困扰他数年的魔障。
一念花开的佛家至理，文如山不是没听说过，但一直做不到。
很多天地至理，很多人都知道，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没有机遇，没有契机，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只能碌碌无为，成为那些在舞台上星光耀眼的明星的陪衬。
忽地，文如山身上的气质在转变，紧接着起风了，空气在快速流动，云在飞扬。
王曦神色一动，暗暗摇头。
文如山在这一刻居然突破了，即将成圣。
石峰微微一怔，而后目露凶光，冷冷一笑，猛地拉开射日弓。
“咻！”
射日箭风驰电逝，像是压缩着的弹簧力量石峰，猛地弹出，一条白光从石峰手中延伸到文如山面前。
“噗~”
射日箭威力恐怖异常，当场击穿文如山的身体。
已晋升亚圣灵魂境界的石峰，拉弓的威力更甚。
“不！”正在成圣，关键时刻突然遭受重创，文如山面色狰狞，异常的愤怒和不甘：“成圣了，我马上就成圣了……”
那三个邪灵站在远处，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人类果然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喜欢自相残杀。
邪灵不是不自相残杀，但面对异族的时候，他们绝对第一时间一致对外。
比如进入地球的邪灵，就几乎没有出现过自相残杀的现象，因为他们知道，人类和魔物才是他们的敌人，尤其是人类，这种生物太可怕了，不能为所用，只能杀。
“咻！”
第一箭射出，石峰再次弯弓搭箭，一道白光横跨天际。
“噗~”
文如山身上再次出现一个血洞，他咆哮着，眼神通红，充满着不甘。
“圣境，圣境……”他伸手，正在蜕变，却惨遭横祸，如同望见了海岸却即将溺死。
王曦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双亲是武者，也是因为他，被迫害至死，他对文如山这种人没有一点怜悯。
“噗~”“噗~”“噗~”……
一连五箭，最后一箭终于洞穿文如山的脑袋，血液飞溅，洒落一地。
文如山未完全成圣前，惨死于石峰箭下。
不知道太虚界中有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但文如山肯定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最悲催的圣人，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蜕变圣人当中却被王级的敌人射杀，惨死箭下。
文如山伏诛，石峰手握射日弓，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