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需要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现在这个时候,是除掉祁连渊最好的时机,只要杀了他,西戎的皇位便是他的了,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地跟他争夺那个位置!
而一旦错过了眼前的这个机会,再想杀了祁连渊,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道理,温孤雪显然也很清楚。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祁连渊死在这里!
“大太子强迫长欢戴了生死戒,如果他死了,长欢也活不成……所以,大太子不能死。”
听到这样的理由,祁连镜眸光轻烁,冷冷地剔了他一眼,反问道。
“那个女人对你既无情也无义,你还要护着她做什么?”
“三太子错了,长欢虽然对我无情,但并非无义,她是看在我的面上,才没有对你痛下杀手……否则,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失手放你逃开,纵虎归山呢?”
闻得此言,祁连镜的表情微微一变。
“是你让她放过本宫的?”
“不错,长欢放了你一马,三太子难道不该礼尚往来,留她一命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孤雪目光炯炯,直视祁连镜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屈居人臣而有所退让……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退步,都可以委曲求全,但唯独这件事,他势必要坚持到底,哪怕同祁连镜刀戈相向也在所不惜!
对上温孤雪决然的视线,祁连镜知道他心意已决,无法扭转乾坤,便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甩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开去!
“罢了!”
要杀人,机会还可以再等。
可若是在这个时候同温孤雪反目成仇,祁连镜有伤在身,不能保证他一定可以打赢温孤雪,而且……潜意识里,他也不想跟他当仇人。
便当是卖他一个面子,还慕容长欢一个人情。
目送祁连镜走离,温孤雪缓缓扶起昏迷中的祁连渊,尔后抬眸看向河对岸……隔着遥远的距离,却是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形,不知道慕容长欢的情况如何。
正如祁连渊较费尽心思地设局,想要一箭三雕地在今日的战局中谋取最大的利益,慕容长欢显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当时慕容长欢的计划是,在交换人质的时候,由她率先出手打伤祁连镜,如此一来,场上的局势必然大乱,趁着双方交战之时,温孤雪就可以趁乱杀了祁连渊。
然而,尽管慕容长欢对他下达的指令是杀了祁连渊,温孤雪却是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生死戒这种东西,或真或假,谁都不敢断定。
是假的也就罢了,可万一是真的……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怕再怎么后悔莫及,再如何肝肠寸断,也无从挽回既成的局面。
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必须保祁连渊不死!
河对岸。
司马霁月和慕容长欢两人顶着船身,在箭雨纷飞中奋力地游向岸边,好不容易脱离了险境,慕容长欢正要爬上岸,却在下一秒……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了一般,直直地栽了回去,“噗通”一声在水面上砸出巨大的水浪。
“欢儿!”
见状,司马霁月疾呼一声,跟着纵身跃入水中,将慕容长欢救了上来。
猝不及防的一幕,看得赫连霜珂傻了眼,当下加快步子迎了上来,焦急道。
“发生什么了?!九王妃受伤了吗?!”
司马霁月目光冷峻,面色沉沉,先是检查了一番慕容长欢的伤势,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伤口,不禁皱了皱眉头。
“没有。”
赫连霜珂微微一愣。
“那怎么会这样?!”
“本王也不清楚,”伸手试探了一下慕容长欢的鼻息和脉搏,有些微弱,全然不像是刚刚经过了剧烈运动的样子,透着几分令人难以琢磨的诡异,“先把她带回营帐再说!”
“好!”
看着慕容长欢的脸色苍白一片,嘴唇的血色逐渐消失,染上了几分青紫的颜色,看在眼里叫人触目惊心,赫连霜珂立刻唤人迎上前,摆开盾阵,帮司马霁月和慕容长欢挡下了来自河对岸的箭雨,一路护送他们率先撤离了战场!
见到这厢情况有变,东方晏脸色微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谁受伤了?!”
“属下、属下不知……”
“该死!”
低咒了一句,东方晏立刻拉直缰绳,调转马头,直奔司马霁月等人撤离的方向而去。
身后,慕容麟风同样无心恋战,扬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很快,军阵来如疾风,去如潮水,一边防御,一边退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茂林的丛林之中,只剩下遍地的狼藉诉说着战事的激烈与萧杀。
见大阙的军队率先撤离,祁连镜受伤不轻,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也坚持不了太久,跟着下令撤军回营。
温孤雪凝眸而望,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什么。
以目前的局势而言,大阙并非处于劣势,反倒是西戎这边的主帅双双负伤,难以主持大局,所以……按道理,大阙完全可以乘胜追击。
然而,他们却以极快的速度率先撤离,如此反常的举动……意味着他们那边同样也出了状况!
而能让司马霁月方寸大乱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慕容长欢出事了!
想到这里,温孤雪不由暗暗攥紧了五指,恨不得踏过河面,一路追到大阙的军营之中!
瞅着他一脸严峻的表情,祁连镜扯了扯嘴角,淡然道。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