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直以来,司马霁月都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不让那种患得患失的忧虑流露分毫。
哪怕偶尔乱吃飞醋,也尽可能地尊重她的想法,顺从她的意愿,而不是将她死死地攥在掌心,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便是这一回,如果不是司马凤翎在其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司马霁月也不至于会出离愤怒,失去了自制力。
诚然,司马凤翎的阴谋算计确实很可恶,但经过这件事,慕容长欢除了气恼之外,却是要好好地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在暗地里耍这些鬼把戏,她和司马霁月之间的矛盾就不会显现得如突兀,她也就不会那么快地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思维差异。
而只有发觉了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相互磨合,进而从真正意义上解决问题!
慕容长欢在感情上虽然有些迟钝,甚至生涩而毫无经验,却也清楚地知道,一段感情若是想要维持长久的甜蜜,绝对不是单单靠一个人一味的迁就和忍让就可以的。
哪怕司马霁月爱她再深,可以没有底线没有原则地忍耐她所有的缺陷和不足,可一旦那种气闷的情绪在她心里积压太久,总有一天……他也会感觉到累,也会感觉到疲倦。
更何况,自始至终,慕容长欢要的就不是他所谓的迁就和忍耐。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快乐的、心意相通的,而不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辛苦地支撑着那段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感情。
所以,她不能让他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非议与煎熬,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退让,一次又一次地为她牺牲。
尽管她还没有完完全全做好生孩子的准备,但那并不是完全无法妥协的原则性问题,她可以为了他尽快地调整心态,做好准备,以一种期待的心情去迎接那个联结着他和她骨血的小生命……就像在这之前无数次,他为了她而默默地承受着一切那样。
这样想着,慕容长欢整个心境瞬间就温柔了起来,连带着身子都柔软了许多,双臂顺势环上司马霁月的颈项,迎身便送去了两片朱唇。
“霁月……你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所以,只要是为了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软轻柔的一句话,裹着湿热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宛如梦呓般断断续续地从慕容长欢的嘴里吐出来,听在耳里,却有种醉人的味道,令人不由自主地迷醉,情不自禁地沉沦。
半眯着凤眼,司马霁月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继而缓缓勾起嘴角,上扬成一个无比满足的弧度。
“这句话,应该由本王来说……”
折腾了一整宿,慕容长欢到底体力不支,在东方既白之时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马霁月虽然很有敬业精神,平时不管是打雷还是刮风下雨,哪怕是天崩了地裂了,也会一如既往地按时上早朝,而绝不会轻易缺席。
但今天,他竟也破天荒地赖了床,请病没去早朝,就那么搂着慕容长欢的小蛮腰,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们不起床,自然也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两位祖宗,别说走过去敲门了,便是连院子都不敢靠近半步,一个个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
毕竟,昨天发生在六王府的时候尚且历历在目,叫人心有余悸,万一九王爷和六王爷两人在朝堂上再度起了争执,这天可就真的要塌了!
这厢,九王府的奴才们心有惴惴,不晓得事情演变到哪个地步了?
这……王爷和王妃两人算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呢?还是王爷仍在气头上,怒气未消,还得靠王妃继续哄着?
那厢,六王府的奴才们更是心有戚戚,睁着一双熊猫眼愣是整宿没睡着。
可不是,六王爷身上挂着彩,不让人包扎也就算了,还硬是灌了一夜的烈酒,以至于后来又是吐得死去活来,又是发酒疯挥刀乱砍,把大伙儿给忙活坏了!
好不容易才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却是生了病,发了高烧,一副随时随刻都会死翘翘的模样,可把众人吓坏了,忙不迭地连夜去请了太医过来,诊了脉开了药方,想方设法地灌下了一碗药汤,一直等到额头上烫人的温度退下了大半,众人才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捏下了脑门上的一把冷汗!
皇贵妃身处宫中,一年半载也难得踏出宫门半步,消息却是十分的灵通。
尽管奴才们不敢打扰到贵妃娘娘的休息,没在半夜把发生在六王府的事儿禀报给她,但天一亮,待皇贵妃一起床,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便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什么?!发生这种事,你们怎么不早说?!”
“哐当”一声,扬手砸了手里的水杯,皇贵妃面色陡变,染上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愠怒,可见是动了肝火。
奴才们立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一遍又一遍地叫唤。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兄弟两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先是为了一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又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完了又回头继续争那个女人……本宫真是年纪大了,都看不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了?!你们倒是说说,这六王爷和九王爷,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个主意。
连皇贵妃都看不明白,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又哪能看得清楚?
想了想,皇贵妃抓紧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