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看来……有一个司马霁月挡在前头,就已经足够棘手了!
就像那天在皇宫里头,他被司马霁月那样羞辱,却是连一点点的反击之力都没有,甚至连招架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凤翎心知肚明,虽然他一向喜欢自欺欺人,但到底还是看得清楚……在慕容长欢的眼里,司马霁月的分量要比他重上太多,太多!
多到她只在乎那个家伙的感受,而绝不会为了他去触怒司马霁月。
许多时候,他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甚而还有些怨恨,怨恨慕容长欢不领他的情,不肯真正地打开心扉接受他的好,不止一次,他想过放手,想过离开这个地方放逐自己,只求眼不见为净……但每每在清晨醒过来,第一个浮上脑海的,便还是那个人,那张脸,那双令他永世都无法忘怀的眼睛。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上最后一次,就算注定失败……他也义无反顾!
醉眼朦胧间,司马凤翎趴在桌子上,抬眸看向楼下的街道上,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匆匆走过一抹略显熟悉的身影。
微微蹙起眉头,司马凤翎努力回想了一阵,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尔后,忽然灵光一动,想了起来。
“那个丫头……本王记得,好像是九王府的婢女……”
“这……”看着醉得一塌糊涂,像是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的主子,身边伺候着的随从不禁面露难色,本能地不想理会他,但又不得不回应他,“街上的行人那么多,王爷您会不会是看、看错了?”
“看错?怎么……你是怀疑本王记忆不佳,还是觉得本王眼神不好?这么个大活人,本王怎么可能会认错?!”
“不不不!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绝对不会看错的,”使劲睁大眼睛,司马凤翎又努力地打量了一遍,尔后坚定道,“她……肯定就是九王府的人!”
侍从只得陪着笑,谄媚道。
“是是是!王爷您说她是九王府的人,那她便是九王府的人……可是,九王府的婢子会上街买东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王爷您又何必如此激动?”
听到对方这样说,司马凤翎先是想了想,尔后深以为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是啊……你说得没错,本王……到底在激动……嗝!……激动什么?”
恹恹的,骤然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司马凤翎囔囔自语了几句,便又趴回到了桌面上,操起边上的一坛子陈年佳酿便要往嘴里灌!
举头的刹那,目光一扫而过,瞥见了那名女婢走进的铺子里。
刹那间,司马凤翎饮酒的动作随之一顿,尔后“砰”的一下,将酒坛子搁回到了桌面上,一开口,便是酒气冲天,气贯长虹的一声威喝!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一连听他说了好几个不对,侍从不禁面面相觑,只当他是发酒疯,很有些不想接口,只可惜他们为人奴仆,却是不能将主子的话置若罔闻。
便就顺势追问了一句。
“什么不对?”
“那个奴婢……”抬起手,颤悠悠地指了指街角的那个铺子,司马凤翎虽然喝得醉醺醺的,脑子却不糊涂,玩得还挺转,“她去的地方……不太对。”
闻言,侍从先是互相对看了一眼,尔后顺着司马凤翎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见到铺子的大门边迎风招展的那面旗帜之后,不禁微微变了脸色,染上了几分严肃和狐疑,似乎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药铺?”
“好像那个丫头进的确实是那间药铺。”
“可是……她去药铺干什么?”
“大概是王府里有人生病了……还是……怎么样?”
……
听得众人的议论,司马凤翎眸光幽幽,微微勾起了嘴角,却是满脸不以为然。
旁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妙手回春馆馆主就是九王妃,他却是心如明镜,而既然坐拥了一个医馆,又是享誉皇城的医馆,慕容长欢没理由让九王府的下人去别的小药铺抓药,而不是去她的妙手回春馆。
如果一定要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那么只能是一个原因——
她抓的这方药,需要避人耳目!
而至于是避开谁的耳目,答案同样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
九王爷!
这就让人不得不生出几分好奇来了,原来他们夫妻之间,并没有做到彻彻底底的坦诚相见,至少……慕容长欢对司马霁月还有所保留,有所隐瞒!
所以,她想掩饰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儿,司马凤翎的酒意瞬间就清醒了大半,当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继而对着身侧的侍从勾了勾手指头,吩咐道。
“去,看一看那个丫头……抓的是什么药?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给本王问到手!”
“是!属下马上去!”
“等一下——”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道。”
“属下明白!”
靠坐在栏杆边,司马凤翎随手把玩着指尖的酒杯,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半分不挪地盯着那家药铺,一直看着九王府的那名女婢从里头快步走出来,随即形色匆匆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仿佛做惯了似的,看起来轻车熟路,并没有太过拘谨,但仍有些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像是担心被人发现。
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