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嘶——”的一声长响,由幕布所产生的空气阻力骤然消失,两人顿时又急速往下坠落,慕容长欢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风之中呼啸而过!
坑爹啊!不带这么耍她的好吗?!
那树杈子是有多锋利啊,居然能把那么坚韧的幕布给划破,老天爷这玩笑绝对是开大了啊!
就在慕容长欢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真的很想去死一死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忽然一重,却是绝处逢生,只见那半块被割裂的幕布缠住了一段横亘出来的树枝,将他们两人挂在了半壁之上。
可就算如此,慕容长欢还是很想哭!
因为比起直直掉下去摔成肉酱,眼前这种不上不下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哪怕侥幸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那么高的崖顶,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早点死,还是晚点死……
除非有人跑来救他们,拿根长长的绳子放下来,将他们从悬崖的半腰上拽上去,否则……他们仍然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知道他们在这儿的人,只有温孤瑶一行。
如果换成是慕容清烟,慕容长欢还能有九成的把握,认为她会为了温孤雪而将他们一并救起……但是温孤瑶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就不能肯定了。
毕竟温孤瑶和温孤雪兄妹二人的感情并不好,再加上对她恨之入骨,就连刚才在众人毕其功于一役围剿太子的时候,这只猪队友都能分心追出来杀她,就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有多么不上道了!
所以,倘若温孤瑶一心一意只想杀了她,说不定丫脑子一热,就会不计后果地连温孤雪也一起牺牲了!
这种事,听起来颇有些丧心病狂……但一个被嫉妒和怨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又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慕容长欢愈发心塞了,忍不住开口问向温孤雪。
“你……该不会是一个人跑过来的吧?”
温孤雪原本就有伤在身,这一路驾马狂奔而来,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扯裂了,这会儿疼得冷汗淋漓,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十分的虚弱。
“是。”
一个字,听得慕容长欢心都快碎了!
可还是不甘心,便又忙着追问了一句。
“那……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你在这儿?”
“没有了。”
三个字,慕容长欢的心顿时碎得更彻底了!
“怎么会?!你不是还有暗卫什么的吗?他们怎么可能不在?!”
“是我支开了他们。”
“为什么?好端端的你支开他们干嘛?!”慕容长欢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现在情势这么危急,你又有伤在身,身边连个死士都没有,你是活腻了吗?!”
一番话骂得又急又气,却不知道是在急些什么?又在气些什么?
是急他不给力,抹灭了她最后的一抹希望与期冀?
还是气他不怜惜自己,随随便便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慕容长欢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心塞,很憋闷,很火大!
温孤雪闻言却是笑了,苍白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仿佛清晨初绽的白莲花,随风轻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种难以言说的纯粹。
“你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
“你生气……是因为担心我吗?”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慕容长欢顿时更火大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计较这个?!要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支开了随从,我们两个现在就不会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惨处境了!你还有心情笑!简直了……都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不笑……难道哭吗?还是你觉得……哭能解决问题?”
“除了笑难道就只有哭了吗?我没说让你哭,但是这种时候……脑子被驴踢了才能笑得出来吧?!”
瞅着慕容长欢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温孤雪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慕容长欢却是嗤之以鼻,不屑地回击了一句,反问道。
“问你这个就能解决问题了?”
温孤雪实诚道。
“不能。”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知道……为什么我要特地支走暗卫?”
“好吧,”撇了撇嘴角,琢磨着一下两下也是上不去了,慕容长欢便就顺势问了一句,想着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按理说,你不是早就应该乘船走远了吗?”
“不错,原本我是已经走了。”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因为在半路上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三妹召集了一拨人,专门要对付你……”
温孤雪轻轻地叹了一声,眉心微蹙,面露无奈,无奈之中又夹杂着几分自责。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能亲自赶过来主持局面,如此方能制止那群家伙,但是……你是知道的,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并不适合骑马乘车,所以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答应让我出面,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支开所有人,才能有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这里。”
听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