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欢微敛神色,抬眸撞上温孤瑶挑衅的视线,自是心如明镜。
这丫头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而且是专门找她的茬,所以她也不想让锦娘为难,便就跨前一步,正面对上了温孤瑶盛气凌人的诘难。
“诚如郡主所言,花雪楼有花雪楼的规矩,本馆主也没想过要坏了这个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做人最重要的是懂得变通,而不是固守死理,不是吗?”
扯起嘴角不屑地嗤了一声,温孤瑶白眼一翻,轻蔑道。
“所以你口口声声所谓的‘变通’,就是没脸没皮地赖在这儿不肯走吗?锦娘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花雪楼里没有你的位置,你是耳朵聋了听不懂人话吗?堂堂一介馆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撒泼耍赖,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吗?还是说容馆主早已没有了羞耻之心?”
慕容长欢不以为意,反诘道。
“郡主说话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更何况……楼里有没有位置,并非是郡主说了算,敢问眼下郡主是以何身份越俎代冷嘲热讽?难不成,郡主是将自己当成花雪楼的女主人了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众人脸色骤变,转而齐刷刷地扫向温孤瑶,眼中敌意更甚!
原本一开始,见到慕容长欢如此招摇过市,大伙儿对她难免有所嫉恨和不满,见到温孤瑶出面刁难她,私底下自是拊掌称快,与其同仇敌忾!
然而听得“女主人”这三个字,经过慕容长欢一番挑拨,众人顿时就对温孤瑶失去了好感,觉得她这般强出头,确实有着不良的动机和嫌疑,便就更加敌视了!
温孤瑶闻言不免胸口一滞,气得脸色发青!
她当然知道慕容长欢是刻意挑唆,但又不能否认被她说中了心思,气势不由为之一挫,只得拔高声调厉喝了一声。
“你胡说什么!本郡主不过是看不惯你这般无耻行径,才出面替锦娘打抱不平!”
“看来郡主还真是自行其是之人……你事先问过锦娘了吗?锦娘需要你给她打抱不平了吗?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
笑眯眯地看着温孤瑶气到了极点却又发作不得,慕容长欢顿觉心情大好!
正所谓,先撩者贱!
虽然她确实不喜欢温孤瑶,但这次来花雪楼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花非雪捧场,好让他知道谁在是最在乎他,并且最有能力“包养”他的人!
免得丫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小狐狸勾引了去!
所以,只要温孤瑶不主动招惹她,慕容长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打算同她死磕到底,最多就是在夺宝大会上挥金如土地刺激一下她。
只可惜,这丫头沉不住气,一点也学不来她那个好二哥的冷静自持。
夺宝大会还没开始呢,她才刚刚进门,温孤瑶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想要轰她走,竟是连门也不让她进!
做到这样的地步,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慕容长欢的脾气从来就不好,对着朋友还能多一些忍耐,对着情敌……根本就不需要给她留面子!
“再者,郡主其实大可不必担心,花雪楼的规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并不是轻易就能破坏的,而这个‘先例’,也不是任凭谁想开就能开的!本馆主去留与否全在花楼主的一念之间,这也就是说……能不能得到通融,还需仰赖来人同花楼主的交情,但放眼天下,除了本馆主之外,还有谁同花楼主有交情?”
打嘴架是慕容长欢的长项,到目前为止,她唯一说不过的人只有九王爷。
温孤瑶先前就已经在她手里吃过亏了,这回还要硬凑上来,可见是不长记性的。
又或者,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眉峰一扫,见温孤瑶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反驳,慕容长欢立时收紧目光,抢在她出声之前堵住了她的话头,扬声道。
“还是郡主觉得……你与花楼主之间的交情,比本馆主同他之间的情分来得更为深厚?”
面对慕容长欢的连声追问,眉眼间尽显挑衅之意,温孤瑶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刻入掌心,很想铿锵有力地回她一句“是!”,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再也得意不起来!
然而,如果只是单独面对慕容长欢,她还能自欺欺人地喊出那样的回答。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在花非雪的眼皮子底下,温孤瑶却是没有那个底气,也没有那个勇气反唇相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慕容长欢肆无忌惮的羞辱。
见温孤瑶紧抿着嘴唇不吭声,慕容长欢不由挑起眉梢,盈盈一笑,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锦娘,柔声催促了一句。
“锦姐姐,就烦请你上楼一趟了。”
锦娘无意插足她们二人之间的争执,也希望早点息事宁人,免得拖延太久耽误了时间,便就应了一声,迈步往楼上走。
温孤瑶见状不由一急,倏然间伸手拉住了锦娘,冷声道。
“等一下!”
锦娘再次顿足,无奈地看向慕容长欢。
慕容长欢微拧眉梢,见温孤瑶如此恣意妄为,纠缠不休,多少有些不耐烦,便跟着沉下了声调,不悦地睇了她一眼。
“郡主殿下,这里是花雪楼,不是烈王府,就算是胡闹……也应该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胡闹的人不是你吗?”温孤瑶剔眉冷对,不以为然,“应该适可而止的,也是容馆主你吧?”
“本馆主是不是在胡闹,你说了不算,花楼主说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