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眸沉沉,倒映着一张娇嗔的面庞,听着慕容长欢的抱怨,司马霁月的眸色却是愈渐柔和了起来,连带着一颗心都变得柔软了。
勾起一抹笑,某王爷终于松了口,冰山消融,春暖花开。
“不怀疑了……你说什么,本王都信你。”
慕容长欢挑眉。
“真的?”
“真的。”
“这还差不多……那现在是不是该帮本妃捶背捏肩了?”
“好。”
柔声应下,司马霁月跨前半步,将慕容长欢放回到了床上,尔后一挥手臂,扬袖熄了屋子里的烛火。
霎时间,屋内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得慕容长欢连连抗议。
“你把灯熄了干嘛?不对……你捏哪里?!我是肩膀酸啊,你捏错地方了……别乱摸……”
“没捏错,这里手感好。”
“靠!你这个流氓!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是你先勾引本王的。”
“胡说!我可是良家少妇好吗!很矜持的!干不来勾引那种淫丨荡放浪的事儿!”
“在本王面前,你不用矜持,可以淫丨荡一点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话说你不是被六王爷打得吐血了吗?今天就先休息一晚上吧,不用那么拼的……万一加重伤势就不好了!”
“如果能死在你身上,本王也不枉此生了。”
“……”
这个丧心病狂的sè_mó,简直没救了!
春宵一度,又是腥风血雨的一天。
慕容长欢没想到,宫里会派人来妙手回春馆请人,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要挟,因为来的人……是太子的属下!
当然不能那么容易就放他们进来,她的医馆“好欺负”,但是银月赌坊,却不是一个可以由人撒野的地儿!
“把他们赶出去!除非太子亲自前来,否则……不许任何人再踏进医馆半步!”
“是,馆主。”
一声令下,瞬间闪出十多道身影,直扑来人!
跟在太子身边横行霸道惯了,就算是个品阶低下的护卫,也把自己当成了爷,走哪儿都趾高气扬的,却没想到今天会在妙手回春馆吃瘪,当下就变了脸色,恼恨道。
“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违抗太子令乃是死罪,你要是不跟我们走一趟,老子就砸了你这个破医馆!”
慕容长欢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那你倒是砸一下试试啊!”
“看来,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小子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为首之人目光一狠,当即挥手下令,“来人,给我砸!狠狠砸!”
慕容长欢轻摇折扇,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语气仍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
“兄弟们,出来打狗了!打趴一只,奖励一坛花雪楼的美酒,打趴两只,再奖励栖月楼的美妞一个,机会只有一次,大家给力点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听得“美酒”二字,众人眼睛一亮,又听“美妞”二字,霎时间气血翻涌,立刻就热血沸腾地迎了上去,操起大砍刀就开始大杀四方!
一时间,只听得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响,兵刃交击火星四溅,在阳光的照射下,刀光剑影灼人视线,一场声势浩大的斗殴瞬间拉开序幕,奏响在了花街街头!
太子的人手作恶多端,原本就不是善茬,一个个骨子里透着阴狠的戾气,叫人望而生畏,一般人自是不敢招惹!
但银月赌坊出来的打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性子刚烈粗暴,偏偏就是吃软不吃硬!
两虎相斗之下,街道是混乱一片,场面看着十分凶残而火爆!
路人远远地躲在边上,提心吊胆地观望,不敢靠近半步,生怕殃及自身。
慕容长欢半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还不忘摇着扇子装逼,仿佛不是在看血花飞溅的群殴,而是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在这个皇城里,没有人敢明着对抗太子的手下,慕容长欢也不敢。
她的医馆还要开下去,同太子翻脸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
倘若是太子有求于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杀一杀太子的嚣张气焰,她怎么能白白错过?
果然,不等双方人马分出胜负,就见一辆马车疾行而来,随即破空传来一声厉喝,中止了这场热火朝天的斗殴!
“住手!”
是太子的声音。
慕容长欢盈盈一笑,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浅酌了一口,方才放下杯子,起身迎了出去。
便见太子纵身跃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斯文的面容上不见怒色,端的是沉得住气,藏得一手好心思。
“容馆主,本宫的属下不知规矩,多有得罪,还望馆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同他们计较……”
“太子客气了,本馆主的那群下手也是冲动的性子,发起疯来连本馆主都拦不住,如今开罪了太子的人,实属不该……还请太子多多海涵才是。”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说,鼻青脸肿的一群人顿时更怒了,立刻迎上前想要向太子告状。
“殿下!明明是她——”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脱出口,就被太子冷眼一扫,截住了话头。
“退下!”
那人不敢忤逆太子,只得垂头退开。
“是,属下知罪。”
慕容长欢仍是摇着折扇,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