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平日里欺市横行惯了,仗着有太子撑腰,当的又是刑部尚书这样的大官,身居要职之下,那胆子可是大到飞起!
做什么都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耀武扬威!
旁人见着他,都要退避三尺。
唯独这一回,见着慕容长欢从屋子里出来,退避三尺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他。
甚至连脖子都缩在了衣领里头,战战兢兢地躲在了管家的身后,可见确实是被吓得不轻,估计连精神病都要给吓出来了!
至少没个十天半月的,这惊慌失措的情绪,怕是平复不了。
慕容长欢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便是她将七夫人罹患怪病的消息放到早上才放出的目的。
经过昨天的两件事,张大人已然神经紧张,心神不宁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遭逢噩耗,那样巨大的打击,一般人可承受不起,心理脆弱点儿的只怕早就崩溃了!
张大人作为刑部尚书,又是太子手下的一名猛将,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倒。
所以,在这里……还需要特别鸣谢六王爷和澹台天师的配合!简直就是无缝对接啊有没有?!
心慌意乱之下匆忙去了皇宫,一进门就听得天师大人一番骇人听闻的“恐吓”……这下子,哪怕张大人的心肝儿是铁打了,也要承受不起了!
如此这般,层层递进,冲击一次比一次剧烈……击溃张大人的心理防线,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一个人,一旦心慌了,脑子就会变得迟钝和愚昧,无法快速地对当前的状况做出妥善的应对,到头来就只能由着布局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瞅见张大人一脸惊吓的模样,慕容长欢却是不急着走,端着无辜的模样,偏要膈应他一番!
“大人……”
看到慕容长欢朝自己走过来,张大人的脸色“唰”的就青了,赶忙喊出声来。
“别、别过来!”
慕容长欢恍若未闻,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张大人想要逃,可又吓得腿软,迈不开脚步,只得把脑袋埋在了管家的背后,仿佛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女鬼,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你、你要干什么……让你回、回去……还不好吗?!”
“是挺好的,”慕容长欢盈盈一笑,这种事自是用不着说谎,“只不过……本小姐好奇的是,大人缘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肯放过我了?”
“你是灾、灾星!扫、扫把星!谁娶了你……都要倒、倒大霉!”
“放屁!”慕容长欢立刻冷下脸色,怒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灾星!别胡乱败坏本小姐名声!”
谁听到这样的话,肯定都要生气!
慕容长欢当然不能例外,不然……这场戏演的可就不像了。
“好好好!我是灾星!我是扫把星!姑奶奶你到底走不走啊?!要走就快点走!再不走,我可要派人赶你走了……”
缩在管家身后,张大人颤着嗓子,一番话说出口,又急又怕,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当然要走!只是本小姐的肚子有些饿了,大人要是不介意,本小姐想先用了早膳再回府……行吗?”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地从慕容长欢那两片艳红的唇瓣中吐出来,听得人心里头直发毛!
慕容长欢刻意在早上化了个大浓妆!
衬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看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尤其一层厚厚的粉擦得脸颊毫无血气,嘴唇又艳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视觉效果无比惊悚,任谁冷不丁看上一眼,都要吓没半条命!
听到她这样说,张大人在心里头叫苦不迭,可又不敢得罪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行行行……你快些去吃!吃完了快些走!算是我求你了!”
慕容长欢这才转过身,放了他一马。
逼到这种程度大概就差不多了,接着再叫他多煎熬一阵,等到他担心七夫人的安危紧张到了极点,再给他送去一个天大的喜讯!
啧!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无比酸爽!
如此一来,有了刑部尚书给她的“名声”开山辟地,往后的道路自然就宽了、直了!
而用至悲的祸端换来至上的狂喜,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才得到绝处逢生的一线福祉……张大人必然珍惜到了极点,不敢有半点的轻忽怠慢!
殊不知,昨夜的灾祸仅仅是开胃小菜,下一步要走的棋,才真正叫人——
粉身碎骨!
不紧不慢地用完了早膳,在一群人迫切的目光之中,慕容长欢总算捎着十几箱的嫁妆,款步走出了院子,离开了尚书府。
慕容长欢这一走,就像是一朵乌云从尚书府的上空飘了开。
府里上上下下,都齐齐松了一大口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为了验证澹台天师的话是否可信,待慕容长欢一离开,张大人第一个就急匆匆地赶去了七夫人的院子。
岂料,才走到院子口,身后就响起了一声叫唤。
“大人——”
霎时间,张大人只觉得天都要崩塌了!
“又、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个灾星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她又回来了?!”
“不不不!大人!这一回不是祸事!是喜事!而且还是天大的喜事!”
闻得此言,张大人才微微收敛了神色,反问道。
“什么天大的喜事?”
“大人!恭喜您!您要有后了!那个关在柴房的丫头,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