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妃跟着笑了笑,吩咐道。
“管家,去把梨树下埋着的那几坛陈年佳酿挖出来罢,难得今日大家的兴致好,不饮上几杯好酒,确实是辜负了。”
“是,王妃,老奴这就带人去取。”
老管家俯身答应了一句,即便唤了几名家丁和侍婢,匆匆走了开。
温孤雪收回手,命人将案几上的七弦古琴拿了开,一并将慕容长欢面前的茶具也收了起来,见着天色暗了不少,便吩咐下人点起了地灯。
烈王捋了捋胡子,待众人收拾妥当,才扬手朝身边的侍从示意了一下,侍从见状即明,立刻正声喊了一句。
“上菜!”
话音落下,早先等候在边上的婢女们即刻鱼贯而入,一一行至众人案前,将山珍海味摆了开,霎时间菜香四溢,飘满了整个院子。
不过多时,管家就取了酒来,已然分装进了酒壶,酒气便从壶嘴里溢了出来。
不愧是窖藏了多年的佳酿,酒香浓郁淳厚,只是闻着就让人生出了几分沁入心脾的醉意,清澈的玉液在半空中流泻成一道细流,缓缓倒入酒樽中,随之飞溅起细小的碎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叫人看着听着,便有种说不出的享受。
斟罢酒,烈王同王妃率先敬了一杯,众人纷纷承情,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
司马霁月放下酒樽,随口夸了一句。
边上的侍婢立刻又将酒樽斟满。
王妃微微一笑,颔首道。
“九王喜欢就好。”
司马霁月便又拾起酒樽,同烈王妃敬酒道。
“承蒙王妃抬爱,拿如此美酒款待,本王先干为敬了!”
语落,又是一口饮尽,端的是洒脱恣意!
见他这般豪爽,烈王妃亦是不敢怠慢的,便就端起酒樽,一手拿袖子掩着,缓缓将酒水饮尽。
“九王客气了。”
有了司马霁月一马当先的表率,众人哪敢自顾自地吃吃喝喝,当下斟满了酒水,纷纷举杯向烈王妃敬酒祝寿,说些谄媚讨好的漂亮话。
烈王妃毕竟是女子,酒量算不上好,再加上窖藏多年的陈年老酒颇有些性烈,方才连着饮了两杯,便有些吃不消了,脸上随之泛起了微醺的红晕。
见状,温孤雪当即开口挡了一道。
“母妃不胜酒力,各位的酒便由本世子承下了。”
说罢,即刻连饮三杯,面不改色,比之司马霁月的气势要来得更为爽快利落,看得众人一阵叫好!
“世子好酒量!”
“世子有如此孝心,乃是王妃之福啊!”
“来来来,在下再敬烈王、王妃,还有雪世子一杯!”
……
酒过三巡,众人皆已有了醉意,见着温孤雪啜饮不绝,慕容长欢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转头看着他,小声地劝了一句。
“烈酒伤身,多饮无益,你还是少喝些罢……”
一句话,说得不大声,却也字字清晰,像是槌子似的一下一下敲在了司马霁月的心头上。
司马霁月抬头看过去,就见温孤雪对着慕容长欢扬起眉梢,笑着安抚道。
“不用担心,这点酒量算不上什么……反倒是你,才应当多吃些菜,这酒虽然香醇,却是贪杯不得,喝醉了可不好。”
慕容长欢便又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来,垂眸道。
“晓得了,我吃菜便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细声呢喃,互相咬着耳朵,像是在说悄悄话,气氛尽显温柔暧昧。
这样的场面看在司马霁月一双冷锐的凤眼中,免不得要掀起一场醋海翻滚,波涛汹涌,几乎要将他的冷定自持吞噬殆尽!
恼恨之下,也不要侍婢伺候了,径自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满得溢出了酒樽也不在意,端起来一口灌入喉间,感受着那热辣的灼烧感一路从舌心燃至腹中。
一杯还不够,就又倒了一杯。
借酒浇愁似的,一个人坐在那儿买醉。
明明是热闹嘈杂的宴席,却衬得他愈发伶仃孤冷了,可不是么……热闹是别人的,恩爱也是别人的,唯独孤独寂寞属于他,从小到大,如影随形。
旁人愈是热闹欢快,就愈是显得他寂寞如雪,孑然寥落。
在酒劲驱使下,众人难免模糊了理智,也就没了刚开始时候的拘束,听到慕容长欢和温孤雪的对话,不由大着舌头说起了玩笑,七嘴八舌的,也都是善意的戏谑。
“慕容小姐可真是体贴人,才貌双全,又这般温柔,叫人好不羡慕呀!”
“若能娶慕容小姐为妻,雪世子往后的日子怕是享不尽福气了……”
“是啊,要是我家那位能及得上慕容小姐十之一二的温柔体贴,真真是做梦都要开心得笑出声来了!”
……
大伙儿笑呵呵地起哄,说尽了好话,俨然已经将慕容长欢视作了烈王府的少夫人。
温孤雪也不避讳,顺着话头接了一句,像是默认了众人的逢迎之语。
“长欢是本世子见过的最好的女子,谁能有幸娶到她作妻子,都是此生莫大的幸事……”
慕容长欢被夸得飘飘然,加上喝了不少酒,便没了那么多的顾忌,闻言也不推却,只笑着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是啊是啊!本小姐这么好,雪哥哥你可要好好待我,不能负了我呀!”
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自夸的意思,众人却觉得她天真率性,憨态可掬,也就没计较什么,一个个哈哈大笑了两声,附和着又夸上了几句好话。
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