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欢低呼一声,惯性使然之下,重重地往司马凤翎的身上摔了过去,撞到了他的后背,转而又反弹了开,险些摔到地上去。
司马凤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这才没叫她倒下。
只是刚刚脑门撞在了司马凤翎背后的骨头上,磕得生疼,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抬手去揉了两下,一张小脸微微皱着,露出吃疼的表情。
司马凤翎回过身,关切地凑了上来,温柔地问道。
“怎么样了?是不是撞得很疼?”
“有一点。”
所有的变故发生得都太过突然,慕容长欢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装了一桶浆糊,根本搞不清楚眼前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知道她好像又把九王爷得罪得更深了?
然而方才她不小心跌过去的时候,对上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就撞进了她的心里头!
不晓得是不是看花了眼睛,那个时候,她竟然看见司马霁月在笑。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就是很自然的那种笑。
似乎还带着几分欢喜和愉悦。
发自内心一般。
她从没见过他那样笑,也从没见过他真正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直到刚刚……他笑起来的时候,能让人由衷地觉得快乐。
这样的司马霁月,叫她心里头的一块地方,莫名的就变得柔软了起来。
司马凤翎拿开她的手,又凑近了一些,满眼是心疼和怜惜。
“把手松开,让本王看看怎么样了?”
慕容长欢有些出神,便就由着他拿开了手。
司马凤翎又道。
“好像有些红了,本王给你吹一下……”
便就真的小心翼翼、温柔细致地吹了一口,吹得慕容长欢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便要抽回手推开他。
司马凤翎却是不放手,反而拽得更紧了几分。
“好点了么?”
慕容长欢抽手不得,又不想在司马霁月的眼皮子底下同他吵,只能附和了一句。
“不怎么疼了。”
司马凤翎笑了笑,道。
“那好,我们走。”
几个字,声音不轻不重,在死寂的气氛中却是清晰入耳,一声一声,直击心扉。
这些话,显然都是说给司马霁月听的,这些动作,十有八九也是做给他看的。
司马霁月自然是听见了,看见了,听了个明明白白,看了个清清楚楚,饕餮面具下的一双利眸宛若鹰隼,眼刀冷飕飕地瞟过来,似要将人剔成千片万片。
脚下的步子却是分毫微动,亦不再开口,就那样森森然地将他们两人望着。
慕容长欢即便是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得到那两道骇人的目光,便又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司马凤翎的禁锢。
奈何司马凤翎却是不肯放手。
原本就是习武之人,力道自然不小,司马凤翎虽然看着体形颀长清瘦,可褪下那层华贵的衣袍,包裹其间的却不是寻常膏粱子弟的羸弱躯干,而是在沙场上历经风刀霜剑才能练就的精壮之躯。
再加上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即便慕容长欢想要取巧挣开他,然而无论她如何抽手,却是怎么也动弹不了,手腕处被捏得死死的。
实在没有办法,又不能出手揍他一顿,在眼前这样剑拔弩张的形势下,慕容长欢深深地觉得,不管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如何蔓延,她还是埋头当个鸵鸟好了!
本来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不关她的事儿,如今被硬生生地扯进去夹在两人之间就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就这么被当成炮灰,死得不明不白的!
司马凤翎走得很快,哪怕手里拽着一个慕容长欢,也丝毫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仿佛手里拎着的只是一只小鸡。
这间屋子很空旷,便是搭个台子唱戏也是绰绰有余,可偏偏司马凤翎哪儿也不走,一定要从司马霁月的面前擦身而过,挑衅意味十足,就连慕容长欢都觉得他是在找死!
身影交错的那一瞬,酷寒的气息陡然涨至顶峰,刹那间冻结了所有的生机!
慕容长欢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随之漏了一拍,连思维都仿佛被凝固了似的,脑子里登时空白一片,无暇思索其他。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呼吸不免有些紊乱,像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连手脚都是冷的,然而凝眸一看,司马凤翎已然拉着她走到了门口。
他的定力极好,脸不红心不跳的,端的是淡定,好似并未将司马霁月放在眼里,当他只是一抹可有可无的空气。
在司马凤翎迈步跨出门槛,即将折过转角的时候,慕容长欢的心头没来由的闪过一缕淡淡的失落。
她以为方才司马凤翎拉着她的时候,司马霁月会出手阻拦他。
但是他没有。
她以为刚刚在经过司马霁月身边的时候,他会出手夺过她。
但是他没有。
她以为眼下他们即将走出房间离开此地的时候,司马霁月会开口喝住他们。
但是他……依然没有。
虽然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是个什么情况,但是那个男人,明明前一秒还因为误解了她和司马卿鸿而大发雷霆,怒斥她水性杨花,却在后一秒寒若冰山,冷眼旁观她被别的男人带走,并且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慕容长欢万分庆幸自己没有看上这样的男人,否则,还真是要被他伤透了心。
便是现在,她对他尚且没有什么情分,都有种被轻忽玩弄的感觉,所以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