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嘴里有丝丝清凉。 眼前灯光涌动,远处有人说话,却又觉得很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从十字坟出来后,我被老吕和常书救回家中,醒来时也是这种感觉。
我心里很清楚,我还活着,只是需要体力醒过来。我努力地使自己集中精力,试图听清谈话的内容。本来声音含混不清,就像快没电的录音机一样,语速很慢。当时我在心中苦笑,这样听起来还真挺有意思。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四肢和身体。我用力的睁开眼睛,没错,在没有肌肉的眼皮上用力,听起来很荒谬,但我做到了。睁开眼,我看到了一张大脸离我的脸仅有不到二十公分,我下意识地向后撤,却引来浑身肌肉的疼痛,却没能挪动分毫。
我咧着嘴尽量使四肢的肌肉放松,总算是好了一些。这时我才看清,那张大脸正是王胖子,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来,英雄,让奴家伺候你喝水。”
我拦住他:“别,别,我自己来就行。”
我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于是查看我的四肢,还好,全都在,而且仍然有知觉。我环顾四周,原来我现在身处巨大的胡杨树上。不知谁想了个主意,在树杈上做了一个简易的草棚,还挺结实。
其他人都在树下,但是却没发现洪九和吴六命。
“洪九他们人呢。”
王胖子坐在木板上,无精打采的说道:“唉,别提了,他这次算是倒霉倒到家了。”
然后掰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啊刚下火车被人行刺,住院了一个。现在吴六命跟傻了一样,就知道发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最惨的是杜军,啧啧,浑身上下连整块的肉都没有了,你幸亏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不然你得把隔夜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是吴六命吃的吗?”
王胖子:“他哪有那胃口,吴六命从头到尾都没挪动过地方,不过他离得最近,哎哟,也真是够折磨人的。”
我:“洪九呢?”
王胖子:“洪九在杜军坟前难过呢,都快一天了,动都不动。”
我叹了口气,问他:“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谁救的我?”
王胖子立马坐直了说:“谁救的你?是你救的我们好吧,没听见我刚才叫你英雄吗?”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我记得那东西朝我扑过来,反正不是吴六命,是干尸变成粽子了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王胖子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好吧,我跟你讲讲当时的情况。那东西不是冲你扑过去了嘛,我们本来以为你会步杜军的后尘。可是老吕和常书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谁知道你大喊一声:“都别过来。”我当时都以为你要英勇就义呢,但是没想到你的胸部……”
“你等会,我的胸部?”
王胖子指着我的胸口:“就这儿。”
“这叫胸口。”
“都一样,都一样。当时你的胸口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就借着绿光我看到你身上趴着一个,啧嘶。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是一团黑影,但是黑影里面又好像有东西。反正那东西特别怕你身上的绿光,碰到绿光后惨叫了一声就不见了。”王胖子看了一眼树下的吴六命:“他中邪时,杜军的惨叫声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
“比那慎人的多,我当时好悬没吓尿喽。不过那东西消失之后,我们的灯立马就亮了。本来以为可以缓一缓了,但是我回头却看到了杜军的尸体……”说到这,王胖子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你知道的,胖爷我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当时我几乎连肠子都吐出来了。不过不得不佩服人家洪九,就那么一堆烂肉,他愣是装进包里给背了出来。哎,人那,跟了这么一个重情义的主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用仔细想也能感受到当时到悲惨,我叹了口气接着问王胖子:“然后呢?”
“然后石碑就不见了,你告诉我们说吊桥下有个盗洞,那里可以出去,之后你便昏过去了。我们怎么知道吊桥在哪里,唯一跟你一起的吴六命也神志不清了。但是也没办法,于是洪九背着杜军的尸体,老吕扛着你,我搀扶着吴六命就这么出了大佛。但是出来之后你猜怎么着?”
我都快被他气笑了:“我猜不着,你
快说。”
“月光没了。”
“什么?那不就是……”
“对啊,云海又恢复成了烟雾。后来实在没办法,潘大花让我们使用她爷爷的棺材盖当船分批离开。”他左顾右盼,发现潘大花在远处和努尔巴依说这话,于是小声的说道:“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但是没敢说,后来她看实在没办法了,自己说出来了。”
然后又坐直了道:“走水路只能随着暗流任其漂泊,后来停在了一片湖岸上。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我们才继续前进。潘大花在湖边对着棺材盖有祭拜了一阵,哎,堂堂潘家大梁到死都没能盖上棺材,这就是命啊。不说他了,当时我们发现湖岸上有楼梯,走出云海之后就听到轰鸣的水流声,这是你突然醒了,告诉我们吊桥就在前面,还说千万别动生死簿。说的很莫名奇妙,我们过了吊桥之后,我和常书还专门往前走走寻找你所说的生死簿,但是没找到。你现在说说呗,生死簿是怎么回事。”王胖子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这两个货,幸亏没有找到,不然得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