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车在殷府的侧门处停下,殷暖几人才下了马车,就见两个家僮提着灯笼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殷暖上前问道:“怎么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五郎君!”那两人一看见殷暖,就像是见着救星似的,慌忙上前道,“不好了,大娘出事了!”
“什么?”殷暖几人大惊,来不及多问,匆匆赶到谢氏的屋子。
“五郎君。”才到谢氏的屋子,就见正厅门口处也有家僮在焦急的等候着,此时厅堂里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然而徐翁的尸首在还门边躺着。
殷暖走到徐翁面前停下,脸色沉得吓人。
“五郎君!”阿元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
“来人!”
“五郎君有何吩咐?”
殷暖顿了顿,方才低声道:“把许翁好生安葬了。”
“可是……”那个家僮有些犹豫的道,“徐翁害死八娘,郎主说……”
“有什么问题我自会担待。”殷暖打断那人的话,厉声说道,“阿父那里我会去禀报。”
徐翁原是十几年前和谢氏一道来到殷家的家僮,对方什么脾性他自然清楚,之前匆匆听守在侧门处的家僮说了大体的来龙去脉之后,他也差不多已经猜了个大概。徐翁此举,只怕是不得已保全他和阿母的法子。
家僮被他冷厉的神色吓住,慌忙应是。
“五郎君,你快进去看大娘吧!”水奴道,“徐翁的后事婢子会安排好的。”
“有劳阿姊了。”知道司园的家僮断不会为难水奴,水奴做事殷暖自然是放心的。便在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匆匆赶往谢氏的屋子。
屋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殷颂坐在床榻边,眉头皱紧,面色严肃。看见殷暖到来,便抬头道:
“五郎回来了?”
“嗯,阿父。”殷暖匆匆走谢氏床榻便。一见她面色灰白的模样。眼里一酸,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阿母她……已经昏迷多久了?”殷暖跪在曲足案上,小心握起谢氏的手。低声问道。
殷颂道:“差不多三个时辰了。”
殷暖心里一沉,嗓音涩涩的道:“阿父,疾医怎么说的,阿母怎么还不醒来呢?”
殷颂又耐心的回答道:“阿幽身体本就不好。疾医说是打击过重,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或许平日他对这孩子并不十分宠爱。但此时或许因为两人有了同样的心情,竟觉得比平日都要亲近许多。
殷暖沉默的守在床榻前,偶尔才低声说一两句,又过片刻。殷暖才低声说道:
“阿父,儿已经命人把徐翁厚葬。”
“也罢!”殷颂叹了口气,“苏家那边我自会安排。”
“多谢阿父。”
另一边。赵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谢氏这个贱人。昏得倒是及时。”
“主母。”罗氏也岔岔的道,“妾身也没想到那个老奴会直接承担下所有的罪过,然后就不要命的自杀了,现在倒好,白费了那么多功夫把苏氏从那山顶下扔下去。”
“哼!”赵氏冷哼道,“岂止如此,听说殷暖把那老奴厚葬了郎主也没说什么。现在谢氏一昏,郎主只怕更多了几分怜惜,不但没有毁了她,倒是给她创造了不少的机会。”
罗氏见她气得厉害,也不敢再开口激她,想了想才又说道:“其实想一下的话,至少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郎主不是已经把郁幽园交给主母处理了吗?”
“哼!”赵氏冷道,“真以为我是在乎那个破园子不成?不过是不岔郎主这般偏心罢了。”说罢唤一个婢女进来吩咐道,“传令下去,立刻把那破湖填了,看着实在碍眼。”
“这……”罗氏是见过郁幽园的精致奢华的,觉得似乎也太可惜了些。
“怎么?你舍不得?”
“不。”罗氏慌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妾身也觉得填平了好,至少给谢氏母子添点堵不是吗?说起来,那苏氏如此态度,能除去也不错。”
“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人罢了。”赵氏道,“这么兴师动众的法子倒还高估了她。”
“是。”罗氏顺着她的意思讨好道,“对了,妾身之前已经命人去打听过,说是那谢氏病得颇重,说不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呢?”
“如此自然甚好。”赵氏瞥了罗氏一眼,说道,“不过这个时候可别轻举妄动,现在郎主的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一个不慎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可也保不了你。”
“是,是,主母英明。”罗氏慌忙讨好的笑道。
她一开始确实打算在这个时候送谢氏一程,不过赵氏已经如此说了,她当然也不会去做那出头锥子。毕竟赵氏对谢氏的厌恶程度可完全不压于她。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两日,这期间司园一片死气沉沉,因为谢氏的病情一点好转也无,偶尔醒来一次也只是说了几句胡话又昏迷过去。
和司园众人心情不同的,是赵氏和罗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郁结于心的烦闷总算是消散了些。
罗氏去道赵氏院子之后,看见她和马思琪在亭子里看花赏景,便讨好的上前道:
“妾身见过主母,三妇也在呢?”
“三娘!”马思琪虽未起身,倒也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
赵氏让她坐下,罗氏从善如流的在两人下首坐下,讨好的道:“妾身看过这么多的荷花,果然只有主母这里的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天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