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长有萋萋绿草和烂漫山花,更有各种各样的植株藤蔓肆意生长,两旁山石耸立,景色十分奇秀。
没有月光,她也分辨不出哪一株才是真正的月光草,只有等月亮升起来再说了!
她挑了个隐蔽的石凹,坐下来继续打坐调息。
当她还是九公主的时候,父皇母后十分宠爱她,曾经找了一位隐世高人传授她精湛的内元修炼之法,使得她小小年纪,修为猛进!
十五岁那年,她就曾经用浑厚的内元之气,凝成一柄寒光逼人的雪影战刀,将大将军府风头最盛又战功赫赫的剪战野一刀挑下马来!
至此,她一战成名。
整个穹苍国都知道九公主不仅貌美,还修为惊人!
却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会去挑战剪战野,并不是她自持修为高强,想要一战成名。
而仅仅是因为,大将军府中嫡出之子剪战野,前一日当众羞辱了庶出之子剪战天!
而剪战天那双受伤又落寞的眼神,带着她一步步沦陷,终至国破家亡,万劫不复……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终于睁开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结束了数个周天的内元调息。
她从石凹里面走出来,发现月亮已经升上半空。
凉凉的月辉之下,果然有稀疏的植株散发出蓝莹莹的微光,惹得一些萤火围绕在旁边不停的飞舞。
这应该就是月光草了!
她捏着火折子靠近了最近一株月光草。
宫玉芙说得没错,月光草真是一种比较神奇的植物。
白日里看起来和寻常植物无异,可是到了晚上,在月光的辉映下,就能够分泌出一种白色细末,散发出莹莹光亮。
而这种白色细末,却是极易被点燃的!
火星子刚刚凑过去,一株月光草就轰一声燃了起来,谷底的风又带着燃起的火星飘向附近的月光草……
不到一时半刻,火星乱舞,整片谷底的月光草都被哧啦啦烧了个干净。
她心里觉得畅快,金色面具的遮掩下,一双清澈眼眸不由自主的露出些笑意。
一转身,却看见身后一块凸起的石壁上,不知何时,闲闲散散的坐着一位身穿白衣长袍的年轻男子。
他的五官深邃精致,浅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多了一份令人目眩神迷的潋滟微芒。
月色的晕染下,他完美得找不到瑕疵的容颜中,有些孩子气的柔软,可是又十分矛盾的似乎蕴藏着凌厉的杀伐之气!
这人似魔非魔,似神非神,透着一股子邪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现在的鬼面春,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
她对男人微微一个颔首,干笑两声,敷衍说:“阁下赏月呀?好兴致,真是好兴致哈!在下就不打扰阁下,先告辞了!”
“站住!”他的声音很柔软,就好像此时洒进谷底的月华,凉凉地柔柔地,听着十分舒服。
鬼面春脚步停滞了一下,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前面走。
“你再动一下试试?”他的声音骤然转冷,满地月华变成了遍地寒霜,杀意也陡然而至。
她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乍了起来:“你想怎样?”
“你已经中了我的独门蛊毒,如果你再往前面走一步,定会化成浓血死在这里!”
他说着话,身形一掠,在她的面前翩然落下,森冷的补充道:“姑娘如若不信,大可往前面走一步试试!”
鬼面春不敢走,她不敢用这来之不易的身体来冒险。
她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居然连别人什么时候下蛊都不知道,活该受人牵制呀!
心里这样想,口中却再次问道:“阁下到底想要怎样?”
那白衣男子围着她走了一圈,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说道:“你足上虽然没有草环,却穿着单色衣裳,很显然,你是贱奴!”
她冷哼了一声,傲然说:“人之贵贱,岂是区区一根足环可以决定的?”
“呵!姑娘这话说得,不像是我穹苍国的人呀!”
那人呵然一笑,娓娓而谈:“穹苍国中的女人从尊到卑一共分为五类:最尊贵者身穿七色彩衣,足佩金铃;次之身穿五色彩衣,足佩银铃;再次之身穿三色彩衣,足佩铜环,无铃;最低贱的,就是你这种身穿单色衣裳,足佩草环之人……,告诉我,你是哪一府的贱奴?”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掀她脸上的面具。
鬼面春极快的出手,将他伸过来的手往旁边一挡,讥讽的说道:“那阁下又是什么身份?半夜三更守在谷底,想必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
说话之间,两人手上动作不停,居然已经过了五六招。
她虽然内元很弱,可是招式犀利刁钻,没有任何花式动作,却是招招逼人。
男子在她的手里讨不得半点儿好处,脸上渐渐露出诧异的神色,急忙身形后掠,停在离她三五步开外的地方,重新用目光打量着她!
良久,他才呵呵一笑:“身手不错,够资格知道本公子的名字!贱奴你且听好了,本公子乃是帝都望族司氏一族的三公子,司重光是也!”
鬼面春闻言心中微微一震,司重光?重光公子?
传说中,年轻一辈中的炼药奇才?
宫玉芙痴心痴念的心上人?重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