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钟会表现的异常低调,他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帅帐半步,除了手下的亲兵之外,钟会也没有同任何人接
相反的,倒是监军卫瓘表现的异常活跃,常常在军中巡视,偶尔还和司马亮进行接触,至于他们私底下谈过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总之,到达荆州之后,钟会似乎从主帅的位置上淡出了,就连军中的例会都不再出席,更无从谈起对军队的管束,在军中流传着这样的谣言,说钟会很快就会被朝廷解职。这种传言从何流出已经是无从稽考了,但钟会的沉默似乎坐实了这种传言,整个晋军营地内是人心惶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很快地,朝廷的诏书到达了襄阳,司马炎再诏书中特意地褒扬了钟会和卫瓘的功劳,特命二人进京接受封赏,至于镇西大将军属下的兵马,则留在襄阳,由扶风王荆州都督司马亮暂统之。
钟会在接旨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坦然,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异常,做为一个臣子,君命大于天,钟会接旨时恭敬的态度,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再正常不过了。
“钟将军,卫监军,不知你们何时启程进京面圣?”传旨的是黄门侍郎徐公公,宣完旨,笑意盈盈地问道。
卫瓘看了钟会一眼,似乎等着钟会给出答案,钟会很是平静地道:“军中还有些杂事未了,还须得和扶风王办理一下交割手续,估计明日便可事了,后天便可返京。”
徐公公显然很满意钟会的答复,道:“好,那咱家便在营中等候两日,两日后一同进京吧。”
安顿了徐公公之后,钟会对卫瓘道:“卫监军,前几日扶风王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说来惭愧,一直也未能回请,过两天便要回京了,我想明日在军中设宴,请扶风王来,算做酬谢吧,同时正好也可以把军营的交割手续办了,你看可好?”
卫瓘道:“都督所言极是,我们到了襄阳之后,蒙扶风王盛情款待,由是感激,理当回请,我这便下去安排。”
钟会道:“酒宴尽可能奢华一些,扶风王地位尊崇,万万不可怠慢了。”
卫瓘拱手称诺,立刻下去安排。钟会则是背负了双手,悠然地踱着步,一付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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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钟会想要宴请我?”司马亮摸着颔下的几缕短须,略带诧异地对卫瓘道,“你说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卫瓘笑着道:“扶风王多虑了,在这荆州地盘上,还不是您当家做主吗,谁敢给您下套?如果在益州,恐怕谁也奈何不了钟会,但到了荆州,那他就是虎落平阳,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司马亮瞪了卫瓘一眼,略带生气地道:“怎么,你说我是犬?”司马亮可不傻,卫瓘一句虎落平阳,他立马就想到了下句“被犬欺”,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吗。
“口误,口误,”卫瓘自己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陪笑着道:“卑职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有抵毁您的意思。”
司马亮摆摆手,显示着他大人有大量的气度,这个卫瓘是司马炎的心腹之人,此次司马炎特意地密令司马亮与卫瓘配合行事,一定把钟会给搞定了,司马亮当然也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和卫瓘翻脸。
“依你所言,本王到军营之中绝对是安全的?”
卫瓘道:“扶风王只管放心便是,现在钟会在军中已不大掌事,我已安排胡烈和丘建暗中戒备,大营之中,已经是尽在卑职掌握,万无一失。”
司马亮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宴上,顺便拿回兵符,也就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钟会如果识趣的话,主动地交出兵权,也许陛下会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下场可就惨了。”
卫瓘道:“钟会也是聪明之人,他自然也认得清形势,自知大事已去,想要就此交出兵权,卸甲归田,他这个选择也算是明智了。还望扶风王能在陛下面前为钟会美言几句,求陛下宽大处理。”
司马亮大笑道:“没想到卫监军倒是一个心善之人。”
卫瓘轻叹了一声道:“毕竟同僚一场,我也不愿意看他人头落地,钟会虽然心有异志,但于朝廷还是有功的,如果此事可以善了,我倒真希望他能得到善终。”
司马亮道:“卫监军悲天悯人,天生一付好心肠,钟会能有你这般同僚,可是他命中之福。”
卫瓘笑了笑,和司马亮约定好了明天赴宴的时间,便告辞离去了。
有卫瓘的保证,司马亮便不以为备,踏踏实实地准备赴宴了,不过司马亮可是郡王,郡王出门的排场自然小不了,车驾如林,护卫如云,次日过了辰时,便浩浩荡荡地离了襄阳城,直奔城西军营而去。
钟会和卫瓘亲自在营门口迎接,看到大腹便便的司马亮从马车上下来,钟会向前急迈了几步,拱手施礼道:“扶风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司马亮呵呵一笑道:“本王镇守襄阳,理当应尽地主之谊,却让钟将军破费了,惭愧惭愧。”
钟会道:“扶风王能赏脸光临,在下真是荣幸之至,请——”
双方进入到了主帐之中,此时酒宴已经齐备,山珍海味,水陆毕呈,果然算得上奢华之宴,饶是司马亮宗室出身,也不禁眼前为之一亮,钟会还真舍得下血本,这顿饭,至少也得好几十万钱吧。
“钟将军太客气了,如此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