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魂车继续往前开,众鬼们很快就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也不再理会我,开始相互间询问大家的生前情况和死因。
此时,这些鬼还没有喝孟婆汤,所以对生前的事还有清晰的记忆。他们从前往后挨个说,就像自我介绍一样,说得清晰明白。后来轮到那个假张柯了,我心里一直想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就认真的听着。
谁知,那假张柯却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不太记得我的身世了。”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鬼们惊讶的反响,连鬼司机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担忧地说道:“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会不会魂魄不全了啊?要是真的魂魄不全的话,你就完蛋了,进不了鬼门关。”
那假张柯立刻害怕起来,用手挠着头皮想了想,突然看着我,问道:“我听见你叫我张柯,我是不是真的叫张柯?你知道我的身世吗?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问我这个,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况且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无从说起,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我看见鬼换尸的事情告诉他。
就在这个时候,鬼司机突然叫道:“大家安静,马上就到鬼门关了。”
鬼们立刻把注意力从假张柯和我的身上转移出去,一起看向前面,我也慌忙跟着看过去,发现迎魂车已经驶出了白雾区域,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山谷中,山谷中站满了鬼,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无法估计究竟有多少。我想估计全世界的亡魂都应该是聚集到这里了。
正前方千余米外横埂着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两座大山之间有一条幽深的峡谷,谷口耸立着一块黝黑的石碑,那石碑起码有数百米高,上面自上而下竖着写了三个血红的大字:鬼门关。
这鬼门关不但巍峨凶险,而且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我们的迎魂车已经停下了,容不得我多想,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手中握着一只三股钢叉跳上车来,恶狠狠地冲我们吼道:“快下车排好队,跟我走。”
那鬼差模样实在太吓人了,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更不敢下车。其他的鬼已经跳下了车,乖乖地排成一排。车上就剩下假张柯和我。
那鬼差一阵风一般飘了过来,将手中的钢叉一扬,冲我们吼道:“还不赶快下车。”
我和假张柯只好乖乖地跳下车,被那鬼差赶着往前走。一路上我看见很多一模一样的鬼差,个个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钢叉指挥着山谷中的鬼们,迎面还有还少鬼被赶了出来,个个哭天喊地地,十分凄惨。估计它们就是鬼司机所说的有问题的鬼魂,不让过关被赶出来的。
我心里砰砰直跳,紧张极了,也分不清是恐惧还是什么。脑子就像是短路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想了,感觉自己就像真的成了亡魂一样,机械地跟着那些真的亡魂被鬼差赶着往前走。
谷口有一座很大的房子,看上去就像火车站一样,我稀里糊涂地跟着它们进了那房子。里面每隔十余米就有一条相对独立的通道,通道中成一字整齐地排着鬼魂,前面的尽头处则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类始于安检的装置,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鬼差坐在桌子前面,斯斯文文地翻着一本花名册一样的册子,他的旁边则站着两个和赶我们一样的凶神恶煞般的鬼差,在挨个挨个地检查排队的鬼魂。
我和假张柯站在我们同一车而来的鬼们后面,我又站在假张柯后面,我的后面就是另外的、不知道哪里接来的鬼魂。
检查工作进行得很快,我们一车来的其他鬼魂很顺利就过了检查,领到了鬼牌,兴高采烈地在一名鬼差的指挥下向后面的放置房走去。
轮到假张柯了,那个守着安检设备的鬼差一把将有些懵懂的假张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过去,并厉声吼道:“到你了,速度些,楞着干什么?”
那个帐房先生一样的鬼差就翻着花名册,找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假张柯,说道:“方可栋,你三年前就死了,怎么现在才来报到?”
我总算知道了,原来这人真名叫方可栋,而且三年前就死了。
帐房先生左侧的鬼差就问道:“那怎么办?”
帐房先生一样的鬼差用手中的朱砂笔把名册上方可栋的名字划掉,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带下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抓过方可栋的鬼差突然厉声道:“不用查了,他魂魄不全,不能过关。”
那鬼差说着,就狠狠地一脚将方可栋踹开,方可栋被它踹得直飞出去,起码飞了十几米才重重地摔到地上。立马就有另外一名鬼差跑过去将他拎起,不容分说就往外赶。
我正看着方可栋,突然听见帐房先生叫我的名字,我便顾不得关心方可栋了,慌忙转过头来,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帐房先生模样的鬼差看着我,说道:“林涵,你阳寿未尽,怎么也来了?”
我慌忙说道:“我是误上了迎魂车才来到这里的。”
帐房先生模样的鬼差就对刚才踹方可栋的那个鬼差说道:“他阳寿未尽,你将他送回阳间去吧。”
那鬼差极不情愿地答应了,就恶狠狠地对我吼道:“跟我走。”
我听说要送我回阳间,心里大喜,慌忙跟着那鬼差往外走。一路上,我还不忘了张望着寻找方可栋的身影,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鬼差带着我一路往外走,一直走到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