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盖头下面的新娘子竟然是杨蕊时,我的心为之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蓦地冒了出来。
当时掀开那新娘子的盖头时,我立刻就晕倒了,等我苏醒过来时,就已经回到现实中的吊脚楼上了,不过,虽然我当时只看了那新娘子一眼,但她给我的印象却极为深刻,特别是那淡漠中暗含恨意的眼神,此时想来还让我不寒而栗。
那断然不是纸人的神情,应该是女鬼。既然是女鬼,那她就应该还在这宅子里。我现在已经打开天眼了,理应可以看见她。
一想到这点,我不由又紧张起来,同时又有些害怕,倒不是怕那女鬼,而是害怕她真的跟杨蕊有关。当然了,我此时前来就是为了搞清楚真相,不管怎样,我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我定了定神,便决定去找那女鬼。
我刚要转身走出灵堂,猛然看见灵桌上的灵位和遗像,我不由心里一动,暗道:“这宅子十分古怪,房间随时在变,里面的鬼也漂浮不定,难觅其踪,只有这灵位和遗像始终在这里。我不如将它们带上,万一找不到那些鬼,这也算是一个线索,以后定然有用。”
当然了,冒然带上这灵位是否妥当我也顾不得了,我冲那灵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算是为我的冒犯行为告了罪,希望这灵位的主人不要怪罪我。随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灵位和遗像放进我的背包里。
放好灵位和遗像,我便出了灵堂,又挨个挨个地去查看那些房间,这些房间还和昨晚我跟杨蕊一起查看时一样,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最后我又走进昨晚举行冥婚的堂屋,里面也还保持着婚礼现场的样子,挂满了大红灯笼,只是那些灯笼已经破旧不堪了,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找到那个女鬼,而且,昨晚那些参与冥婚的所有鬼都不见踪影。要不是这里的场景跟昨晚看见的一模一样的话,我定然会怀疑我的开眼符是不是根本就没用。
难道这里的鬼都躲开了,故意躲着我,所以我才找不到它们?
我不由犯嘀咕。
找不到这里的鬼,就意味着我无法查明真相,而昨晚的诡异经历又让我无法安宁。看着眼前的荒凉破败景象,我突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挫败感,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一股无名火从心地燃气,是不是我真要一把火将这宅子烧了?
我心里蓦地冒出这个念头,可是,我身上并没有可以引火的东西。
意念符,鬼师父不是说意念符是万能符吗?那么用符力引火应该不难吧?我突然想到这一点,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
可这里毕竟是林家先祖阴灵之地,真要烧还是有些胆怯。然而,我又转念一想,不出狠招如何能够查出真相?既然林家的先祖要玩弄我,我又何必敬他们?
我最终将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大声说道:“这里的阴灵听着,不管你们是我的先祖还是别的鬼怪,我林涵跟你们素无瓜葛,也无意与你们为敌,可你们昨晚将我引来,让我稀里糊涂地参与一场莫名的冥婚,不知道你们意欲何为?今天我重回这里,就是要搞清楚真相,望你们出来跟我说个明白。如果你们执意不肯露面,我便烧了这阴宅。”
谁知,我话音刚落,一记耳光突然打到我的左脸上,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同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臭小子,这就是你对待祖宗的态度吗?”
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慌忙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老头站在我的身后,正怒冲冲地瞪着我。
“太祖爷爷!”我大吃一惊,颤声叫道。
那黑袍老头冷哼一声,说道:“还算你小子明白,还认得老子。”
黑袍老头说着这话,虽然语气仍然很冷,但脸色却没那么阴了。
这鬼老头的突然出现确实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我经过短暂的惊骇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虽然吃了他一记耳光,但心里却高兴,因为总算逼出了这老头了。既然他现身了,总能问出点什么。
我胆怯地看着老头,见他兀自板着面孔,便在心里寻思,这老头好歹也是我的先祖,况且死者为大,我又有求于他,还是先对他礼敬为妙。
我忙恭恭敬敬地冲那老头鞠了一躬,说道:“晚辈林涵见过太祖爷爷。”
老头又是一声冷哼,说道:“小子,休要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的作态,刚才不是要一把火烧了老子的宅子吗?”
我忙尴尬地说道:“因为晚辈心急,想要见太祖爷爷,而太祖爷爷爷又不肯赐见,晚辈情非得已,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太祖爷爷勿怪。”
老头面色稍和,偏又是一声冷哼,说道:“老子一直都在这里,你看不见老子,是你自己修为不够。你那开眼符不过只学了个皮毛,自然看不见老子。”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顿时想起杨叔叔以前确实跟我说过,符的法力确实跟使用者的修为有关,遇上那种厉害的鬼魂,像我这种水平画出来的符自然没用。而这个老头显然是极厉害的鬼,我看不见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正暗自惭愧,便又听老头继续说道:“林继先将意念符传承给你,意念符自然不错,可惜你因为修为不够,无法驾驭,偶尔用一次还行,用多了反受其害。”
听到这里,我不由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意念符对我的反噬,因为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而是因为这老头竟然知道我的意念符是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