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科史黛海角。我听说你知道，就是颂星者部落存着的那一枚符文。”我说，然后指指女孩子，“她就是颂星者部落最后一位族人，叫瑞尼雅。我拿这枚符文是经过她同意了的，不是盗挖。你能帮个忙吗？”
加拉德没说话，他走到瑞尼雅面前打量她。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颂星者部落的？”
“我真的是。”
“有什么证据？”
“我就算有证据，你认得吗？”
“哈。”加拉德一笑，“弗雷尔卓德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们本名叫伊尔部落，是海边的部族，原本住在铁刺山脉最高峰下。后来你们救了条人鱼，他们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你们一枚符文，还告诉你们赶紧离开铁刺山脉避难。再后来你们就搬到盖丽德乌尔戴斯风暴里了。出逃的时候你们撞上了冰霜守卫，全族覆灭。你说你是幸存者，名字倒是很像。但伊尔部落的族人身上有人鱼带来的海神祝福，你有吗？”
女孩子卷起左臂袖子，露出那个黑色的印记。加拉德看了一眼，没说话。
“我说了我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怎么变成这种颜色了？”
“冰霜守卫想把我变成冰裔，魔法没成功，印记变成了这个颜色。”
“而且她落下了后遗症，没办法离开冰原。”布隆补充道，“加拉德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是医生。”加拉德说，他仍旧望着女孩子，“这么说，这个探险家找到了你，问你要符文，你就这么同意了？”
一时一个念头跳进我脑海。加拉德回答的是我不是医生，那如果他是，或者有谁是，瑞尼雅岂非有救？
而且那圈印记当时我就看着眼熟，现在认出来了，那就是那枚鹦鹉螺符文外沿的花纹。所谓的海神祝福和这枚符文有莫大关系。加拉德说了这么多，显然是清楚符文的事情。想救治瑞尼雅，他就是关键。
甚至可能连复活魔法都是。我终于又想起了这件事，我得问问他符文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怎么用，从哪里来的。怪不得从祖安出来前，安德烈就叫我来找他。
“我同意了，符文送给他。”女孩子答。
“送？你凭什么送？符文是你的？”
“怎么不是？符文是鲛人送给我们的。”女孩子扬起头来，“你是什么意思？”
“鲛人又凭什么送给你们？符文是他们的吗？”
“你没事骂骂我就算了，别扯上其他人和其他鱼。我真的很需要帮忙，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说。
他不置可否，叫我进屋。“就你一个。”他说，“教授，布隆，还有伊尔部落这位糊涂族人，请你们稍等会儿。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说。”
女孩子瞪着加拉德，我赶紧拿了背包跟着他进屋，以防她扑上来把他咬死。这个人惹恼别人的本事绝对不在我之下。
加拉德的小屋很简洁，和莱特的截然不同。家具不多，布置简单，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对着窗户，一个小圆桌放杂物，墙边一个书架放着几本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他拉过椅子自己坐下，也不招呼我坐，只是把书桌上的纸笔放到一边。
“拿出来吧。让我看看。”
我取出那个凉冰冰的符文袋子，但不敢自己打开，放在他书桌上。但加拉德没开袋子，甚至都没瞟过一眼，只是望着我。
“这东西居然被你盯上了，弗雷尔卓德欠你的吗？”他说。
我忍着不和他吵。“我知道你能把符文取出来，你是极冰工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价钱好商量。”
“价钱？是啊，你看上的东西全都是根本不能用钱衡量的。只要能得到，花多少钱无所谓。”
“你能便宜点我当然开心了。”
“哈。”
加拉德一笑。我使劲喘了一口气。
“你想取出来这枚符文。那你得下点血本，舍得吗？”
“说。”
他没答话，看着我的左手腕。我好像明白了。
“不是吧。”
“不得不说，你的确有眼光，文物贩子当到你这个份上也对得起全瓦罗兰第一的称号。以前是恕瑞玛的金字塔，满地的金子不入你的眼，不懂行的人还说你亏大了。可你拿走的那一样东西，别说那一座金字塔，整个恕瑞玛加起来也不及它。”
“咱们说明白点，你是要拿走挂坠？”
“对。”
“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让你这么和我过不去？”
“哪里？”
加拉德望着我，叹了口气，摇摇头。
“也对，你这种人从来没什么底线。对你来讲，有利可图就什么都能干。”
“咱们说清楚点行不行？我做过什么让你看不过去，我认错，我想办法弥补，只求你别在这件事上刁难我。这枚符文对我真的很重要。”
“还要一件一件翻你的陈年往事？大探险家，不说别的地方，就说弗雷尔卓德，你哪次来这里不是狠狠地榨一笔？不用多说了。你想让我帮你把符文取出来，那就留下你的挂坠。就这么简单，你同意吗？”
我抄起桌上的符文袋子。“后会有期。”我说。
我出了门。他们三个问我如何，我不太想说话，摇摇头。
“你把符文给我，我去跟他说。”莱特说。
“没用。”
“万一有用呢。来，给老叔。”
“算了吧。”
谁去都没用，他就是针对我。我向山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