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也不能多问?”
“你就算问,我也不知道啊。”安德烈答,“但是中娅之戒都丢过,你就最好小心点。别把这枚勘探者也丢了。”
“好,勘探者。”
我把戒指塞回口袋,安德烈一直看着。
“伊泽,委屈你了。”他说。
“谈不上。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必牵连那么多人。”
“不用说了,伊泽,我知道。不用说了。”
他勉强抬手,轻轻拍拍我肩膀。
“你是我手下直属,联盟这次至少要判我个包庇,然后把你暂时移交别人处理。之后的路就是你自己走,我什么都管不了了。追你的人必然会更多,而且未必是谁,你自己要小心。”
我点点头。
“还有,天天在学院惹是生非,禁令签了那么多条是你自找。但你也忍得挺辛苦,我清楚。学院终身禁闭是你们选手的极刑,违反魔法不扩散协定而且拒不悔改,量刑从重,必然会这么判。其他的罪名相比之下微不足道了——年年魔力评测成绩第一的射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我再次点点头。他发话了,我那叠从进联盟起就一份一份签了不知多少的魔法禁令,从现在起,就都当没有了。
安德烈又看看窗外。
“华洛一会儿回来,带你上祖安北,杰斯的飞艇应该在那里等着。去哪里你自己决定。”
“我想去弗雷尔卓德。”我说。
法官犹豫了一下。“怎么偏偏选那里?”
“有什么不妥吗?”
“秘术中心提议的开矿协定,弗雷尔卓德可是投赞成票的。”安德烈答。
“艾希,瑟庄妮,丽桑卓。她们三个天天内战还打不完,居然难得能一起做个决定投一张赞成票?”
“冰原多缺资源你也知道。秘术中心很容易就能说动他们。”
我想了一下,仍旧不打算改主意。
“当时第一次离家我就是去的弗雷尔卓德。”我说,“和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哪里像,但我就是想从那里开始。”
“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小心。”安德烈说,“顺便你还可以拜访一下加拉德。”
“我不是很想见这个人。”
“别在意。他人不错,也许能帮上你的忙呢。”
我继续点头,但这次也只是点头。
我们两个谁也没再说话。等了一会儿,一只蓝色战鹰终于出现在夜空一角。
我系好剑,开了窗户。华洛飞近但没下来,她仍旧盘旋着示意,我便回头看看安德烈。
“自己找个合适地方跳出去吧。别让人看见,下面有守卫。”
“这点自信我还有。”
“你是我从皮尔特沃夫招进联盟的。”安德烈突然说,“一年实习加五年正式赛直到今天,关于你的投诉,案子,所有文件堆满了我一整个书架。我正清理第二个出来准备放新的。”
“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从没后悔把你招进来,更庆幸是我招了你进来。”他说。
我扭头看看他,法官仍旧望着窗外。
我拿起破败剑爬上窗台。祖安依旧迷乱的城市荧光之中,我依稀找到个看着还不错的房顶做落脚点,跳了过去。华洛绕了个圈俯冲下来,我顺势一跃而下一把揽住她的爪子,她一扑翅膀,飞上夜空。
我再度回头,秘术中心那座四层小楼,一扇窗户正慢慢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