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凉走路很轻,他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只是虚掩着时,眼眸闪着亮光,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咦?你知道我要来?”
原本只有书桌旁亮了一盏小,但自她踏进去蝗恢缌痢
“脚步声太大!”苏昊天眼皮都没有抬,视线落在电脑上,时不时在键盘上打字。
除了键盘声之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苏微凉窝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籍。
看了两页后,她微微蹙眉,将书面合上,看到《公司金融理论》这样的字样后,头有些大了,刚刚只是看了两页,却发现里面太多难懂生涩的单词,她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
“喂…”苏微凉出声,想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书,却见他连头都没有抬,压根不打算理自己。
“苏昊天…”
“小舅舅…”
苏昊天在听到他叫自己小舅舅时,额头不由得跳动了两下,这才把头抬起来,双眸审视地看着她。
“你要囚禁我一辈子吗?”苏微凉将书放上书架,缓步走到苏昊天面前,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
“与其说是囚禁倒不如理解为保护。”苏昊天放下手中的活,盯着苏微凉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至少你过得会舒服一点。”
男人轻轻挑眉,唇边竟然还浮着笑意。
“……”
苏微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将头低下来,不再与他对视。
她一直都对他都不信任,总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危险,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就如现在一样。
女孩乌黑的发丝垂下来,耷拉在两侧脸颊上,那双一直很亮带着水光的眸子被遮挡住,她坐在老板椅上,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头微垂着。
“我这段时间要出差,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出差回来允许你逛街。”
苏昊天作出让步。
“出差不能带我去吗?”苏微凉抬头,眼眸中带着希翼。
只是当苏昊天摇头之际,眼中的希翼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
“我要去的地方,你、不适合去。”苏昊天开口。
苏微凉双唇轻抿着,他知道他说的地方是哪里,那里、她现在的确不太适合去。
回到房里,苏微凉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这些天的画面。
记得婚礼的凌晨,她和卓子辰在别墅下毫无顾忌的亲吻,然后诉说相思之苦,还记得他别扭的叫自己昵称时候的窘迫,他背着她时,自己心里的踏实,最后这些甜蜜的场景全部没有,她被绑架、跳海、招待会,最终失去他的消息…
这一切,仅仅在半个月内发生,且那样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是因为上天给过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并不是享受幸福的吗?才让卓子辰离开自己……
苏微凉偏头望着窗外还算明亮的月光,一行清泪落在枕边,很快便消失不见。
……
苏南的天气一直晴朗,而帝都今夜却是狂风暴雨。
耳边是轰隆隆雷鸣的声音,一声一声让人心惊。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盲的缘故,卓子辰觉得自己的听觉越来越灵敏,这样的声响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安眠药被傅正尧收缴走了,他躺在床上,睁开眼,听着雷声。
不一会儿,大雨终于落在,他起身推开窗户,一阵凉风袭来,让他更加清醒。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能感受到雨溅到地上泛起的水花,还有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他知道明天苏昊天要来帝都,华亚破产后,已经和盛达终止了合作,他这次来是要索取赔偿的。
打开房门,卓子辰凭着感觉走下楼,他穿着拖鞋,在走到楼梯口时,突然脚底一滑,一头栽了下去。
声响把住在客房的傅正尧惊醒,他掀开被子就冲出了房。
一道闪电劈过来,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卓子辰躺在地上,额头被磕出了血。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睁着的眼睛,在闪电光亮下,很亮,与往常一样。他一直都在忽略卓子辰盲了的事实,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太大,那个一向自傲清高的兄弟就这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傅正尧想抬脚下来,却被卓子辰的声音止住。
他说:“让我自己来。”
看着他抚着墙站起来,看着他跌跌撞撞,捂着额头走进洗手间,在看着他无异样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额头上还在渗血的伤疤,和他走路的姿势,没有人联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步一步走上楼,很慢很吃力,却一步没有停,在跨上最后一步的时候,傅正尧显然松了一口气。
“那一次,她一定很疼。”卓子辰微微侧目,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通过声音找到了傅正尧,将脸对着他,缓缓说出来。
因为,他也很疼。
傅正尧看着他走进房,一双手放在两侧握紧又松开,松开后又慢慢握紧。他知道卓子辰说的是哪一次,面对这样的卓子辰,他真的不适应了。
不毒舌、不自傲甚至那样
傲甚至那样安静,这还是他认识的卓子辰吗?!
回到房内,卓子辰抬手碰了碰额上的伤疤,一阵疼痛袭来,他的手慢慢曲起,然后无力地垂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没有人能懂。
极其思念苏微凉,却始终压抑着自己。
如果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得知自己看不见后,她非但不会离开自己,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