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本以为函谷之中虽不至于是寸草不生,但最好也只能说是和外面一样的森林,可他实在想不到,封印白泽的地方居然会是这般辉煌宏大的宫殿!
凤栖梧跟在白瑾和董沁苒身后,暗自打量着恍若仙境的场景,转而看向在这迷宫似的地方却像是在自家散步一边淡定自若的白瑾若有所思。
他很奇怪,为什么白瑾会如此熟悉这里的格局,就算是有人打探也不可能这样吧?还是说,白瑾身上,还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确定这里是安全的?”董沁苒跟在白瑾身后蹙紧了眉头。她和白瑾合作只是因为上面的意思是这样,但她可不打算把自己的命留在这里。白瑾本来就受了伤,居然还敢这时候来函谷打白泽鸟的主意,这个人有的依仗,他不应该解释一下吗?总不可能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上去打头阵吧。
“放心好了,不会死的。”白瑾语气淡淡,似乎和董沁苒多说一句话便是她的荣幸一般。身后的董沁苒闻言,暗自咬牙,心中记恨不已。
好你个白瑾,真当她是泥捏的!说起来也不过是比她资质好些罢了,和风聆雪不是一路货色吗!
“女人,你最好管好你的心思。什么事请该想什么不该想,都该知道些了。”
瞬间释放出的威压让董沁苒一时间软了脚,僵直着身体任由冷汗自脸颊滑落,因惊恐睁大的双瞳写满了不可置信看着白瑾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缓过神来抬手整理了衣着“温和淡定”的跟上前去。
凤栖梧隐藏在一侧的白玉石柱后惨白着一张脸,将涌进喉头的血忍住,接着快速变换了身形像另一侧飞去,在一处假山间隙中躲好后取出了通讯石晶。
“陌陌,情况有变,你们在门外千万不要出来!”刚才的修为绝非白瑾本身所有,但是现在他没法解释那么清楚了,恐怕这点能量的波动都已经被“白瑾”发现了吧!
快速将石晶收入储物戒中,凤栖梧纵身一跃离开了石山藏在了屋檐下缘,只听“砰”的一声,碎石四溅,白瑾的身形渐渐显现,目光四处打量,终于在凤栖梧快要坚持不住时转身离开。
轻松了一口气,凤栖梧吞下一颗复气丹后更加小心的顺着梁木攀爬而去。
刚才,白瑾的眼睛,似乎是暗紫色……
这世界上,除了邪修会有红瞳之外,但凡不是黑眼的人都是妖修!可是白瑾明明是人类,怎么会是妖修呢!要知道,除了妖修本身创建的门派外,没有门派会收妖修,哪怕是公认的最具兼容力的天道城也一样。
那白瑾,到底是什么情况?
行进良久的白瑾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凤栖梧看着被要求留在外边的董沁苒一阵失神。
白瑾不让董沁苒进房,好像并不是因为担忧被知道某些事情,反倒是像在……缅怀某个人而不希望被玷污?
怎么可能?!白瑾怎么可能来过这个早在万年前就被封印的地方?!难道,这就是白瑾似乎是熟门熟路而且给人感觉奇怪的原因?
凤栖梧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动作却是不慢,在白瑾推门而入时顺势滑进了房中。
这是一个女儿家的闺房,处处显出一种淡雅宁静,哪怕只是站在这里,也让人的身心为之一静。趴在房梁边上一动不动,凤栖梧的目光四处滑动却是始终关注着白瑾的动作。
只见白瑾首先在房子走动了一圈,亲自动手整理了床铺、用灵泉水擦拭了桌椅,动作小心翼翼,似乎像是怕碰碎了清浅的美梦。他的目光柔和,浅紫的光晕不断在其间流转,仿若九天星辰天真烂漫;他的手指轻巧,就像是重复了这些琐事千遍般熟练,一举一动,郑重虔诚,仿若膜拜;他嘴角总带着浅笑,三分欣喜三分惆怅,两分幸福两分哀伤恨惋……
这不是白瑾,一定不是。
原著里白瑾是永远淡漠的人,他视众生如草芥,他放荡不羁沉浸鲜血和杀戮,他性格敏感多疑从不轻信于人,他宁可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和萧阡陌一起遇见的白瑾就是这样,喜怒无常、自负骄傲,他笑、但是他的眸子里永远写着人性最深处的冷漠和黑暗。这里的白瑾不是,他有爱、有恨,他执着冷静,他淡漠却不冷漠,他无情却似有情。
一体两魂……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似乎悼念的仪式终于结束,白瑾走到一幅水墨画前,咬破了手指在纸上临摹着山水,直到最后一笔落下,白瑾惨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转而看向了身侧的墙壁。
“轰隆!”
剧烈的震动过后一扇石门打开,白瑾眼中紫红交织闪现,在最终定格在血红后,快步前行。凤栖梧皱着眉头紧随其后,在火焰燃起的隧道中谨慎跟随,同时仔细打量着其间道路,默默记下特征。
“咚!”
又是一声响动后一间由散发着七彩光泽的钟乳石组成的石室闯入眼帘,一只浑身洁白长羽的美丽鸟类正伏在其间的玉床之上似是休眠。纤长的脖颈轻放于优美的羽翅边,浅淡柔和的乳白光晕将其包裹,倒真像是仙鸟下凡递送福祉的样子。正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凤栖梧攀附在钟乳石上藏身其中,看着白瑾一步步走向白泽鸟,心中暗自着急。
看这样子虽然现在白瑾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他还是没地方可以下手啊,若是真让白瑾取走了气运,恐怕再想夺过来就难了!而若是弃之不顾,与之相伴的则会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