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您这样说,未免就……”杨承祖手中的棋子胡乱落了一下,淳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渐渐发红“姐姐……我哪也不去。”
“你们听我说,我这不是在说什么丧气话,也不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我当然希望王府固若金汤,毕竟我也没活够,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可是一旦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安排什么都来不及,杨仪正,我失去过很多东西,还有一些东西是我想保护而保护不了,另外一些则是不归我保护的。我现在最想保护而且最有能力保护的,就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她出现任何闪失。答应我,并且做到它,我会永远感激你。”
“夫人,你已经是第二个向我提出类似请求的人了,你们啊,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能守住这座王府呢。”杨乘祖无奈的一笑,身子向椅子上一靠
“乱贼是很厉害,人多又凶,而且越打越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越打越强,是因为他们的底子差,所以提高起来就比较容易,就是越变越强的他们,离我们其实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呢。而这段距离,却不是他们能追的上的,这几天之内,我就要打一个大胜仗给你们看看,到时候就知道我的手段了。”
等到一个宫女领着杨承祖回了他的住处,淳儿与钱夫人也回了自己的寝宫,淳儿的脸依旧红的像个苹果一样,将头埋在枕头上,不看自己的姐姐。“姐姐欺负人,我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母妃去。”她在用微小的声音,发出着毫无力量的威胁。
“傻木头,姐其实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想找一个乌景和那样的仪宾?杨仪正这个人……不错。你不是也很喜欢看他写的话本么,顺水推舟遂了心意,难道不好?孙家看中了这个男人又怎么样,难道孙交的女儿还能大过长淳郡主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次终究是谁,笑到最后。”
“我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在安陆知州衙门内,石金梁也发出了同样的呼喝声。比起上次的进攻,这次进攻的伤亡其实更大,还折了生铁佛这等出类拔萃的狠人,可是全军的士气比起五天前要好出不知多少。
头领们并没有因为损失太重而抱怨,也没有彼此指责推卸责任,反倒都争先恐后的检讨着自己的过错,并且在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攻破王府,替死去的人报仇。
这种精神面貌的改观,远比一两场胜仗更让人欢喜,石金梁相信,这样的队伍不管遭遇什么挫折,只要保留了一点元气,留下一点火种,就能很快恢复过来。他向头领们宣布道:
“我们现在,已经补了四千兵。是四千安陆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安陆正在变成我们的城池,这里的一切都将为我们所用,那座王府里的人,每死一个就损失一分力量,而我们可以得到补充,又怎么可能不胜?至于了空大师的死,我也很遗憾,不过大家也不要丧气,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更多的武林高手加入到我们之中,成为我们的一分子。”
“一切全听头领吩咐,我等赴汤蹈火,甘愿赴死!”头领们齐声应诺,比起前几天松垮的样子,完全是一天一地。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顿,这支人马总算有了些士兵的味道,越来越像一支营伍。
四千安陆人补兵,这就意味着这支原本属于安陆敌对面的力量,正在被安陆人所接受。这样一来,物资人员药品粮食的获取,会越来越容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赢?
按照叛军的标准,补兵是指实打实的编入战斗兵行列里,至于白头队、不回军等炮灰武装不计算在内,也就是说这才几天时间,就有四千名安陆的青壮,愿意成为自己的一分子了。
在烧光了他们的房子,征收了他们的存粮,再将他们的田园摧毁一空后。这些失去生存希望的安陆人也变成了难民,然后漠然的加入到了让自己成为难民的凶手队伍之中,变成了凶手的一分子。这种补兵方式,一向也是流寇常用的手法,他们也算是用的熟了。
有人干脆建议道:“让那些新兵攻王府算了,也让他们见见血,知道知道打仗是啥回事。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趁早淘汰了好。”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些人刚刚入伍,不谙军阵,再说还需要考察他们是否真心归附。所以暂时不但不能让他们投入战斗,就连武器也不能发放。”石金梁并未因这些好的变化,而放松自己的警惕,作为一个谨慎的人,他很清楚,任何时候的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局面的崩溃,自己不能大意。纵然所谓的武器,不过是削尖的木棒,或是棍棒上带了一块金属,依旧不能发放。
固然在进攻王府上受到了挫折,可是从大的方面看,局势正变的对石金梁越来越有利。破城之后的狂欢已经接近尾声,该划分的地盘已经基本划分清楚,大家按着江湖规矩。各自守住自己的地盘,不许到别人的地盘里去踩场子,发生在义军之间的火并已经非常少见。
而该抢的钱粮女人,也抢的差不多,该占的房子占的差不多,所以对于安陆的破坏渐渐趋于平息。过去他们是觉得自己是流寇,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总归是要走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现在随着石金梁威望日高,这干人也变的懂了些规矩,又知道这块地盘可能要长期占下去,于是也开始恢复秩序。
他们善于破坏并不善于建设,不过总归是可以缓慢的恢复一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