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青不管心里怎么舍不得和杨承祖分开,这安陆州,她终究是去不成的。她的身份还是个问题,至少现阶段杨承祖还解决不了招安的事,她一个盗贼身份,在自己的地盘晃晃,还没什么问题。可如果远离自己的势力范围,进入安陆这样的大城,还是可能引来麻烦。而杨承祖在安陆还没有根基,这种麻烦对他来说,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盘桓了数日后,她只能依依不舍的带着知了离开。与杨家的女人,也算是打了照面,彼此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也默认了对方的存在。有了孙雪娘的威胁,这些女人对这么个女贼的问题也就不重视了,一切随她去吧。反倒是如仙对她十分热情,让郝青青大为受用,觉得她真是个好人。
在孙家的船舱里,孙良一脸神秘道:“妹子,我打听过了,这来的女人,是个女贼。手下带着几十马队,来去如风,刘六刘七一般的人物。杨承祖好大的胆子,连强盗都敢撩拨,我看这门亲事,你还是再想想吧。我觉得这个人,不是太靠谱。”
“没什么可想的,他是我的男人,这一点变不了了。若是嫁不了他,我便谁也不嫁。”孙雪娘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也觉得心里不痛快。
这些天她在旁冷眼旁观,杨承祖绝对不是什么君子,和他的姬妾们调笑时,也是很放的开的。可是为什么,他对自己总是客气的有点过分,让两人之间始终有一种距离感,难道自己真的不好看,他没兴趣?
她的家风严谨,孙交与夫人感情虽然好,但是属于相敬如宾的类型。两人多年夫妻,在孙雪娘的印象中,不记得他们曾经发生过矛盾,也不记得吵过架。可是同样,也不记得两人亲近过,彼此的称呼总是老爷夫人,生活中相敬如宾。
也就是说两人都对对方很客气,却并不亲近,与其说是一对恩爱夫妻,不如说是一对彼此很给面子的朋友。双方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亲切不起来。
杨家的氛围,按孙家的目光看来,就是有些没规矩。上下尊卑没有那么多讲究,彼此之间说笑着也很随意,乃至有时杨承祖来了精神,还要和姬妾们一起唱那奇怪的小调,没大没小的。
这种情况在以往,她一定是要鄙夷的,认为太没规矩了。可是现在她越看,越觉得这样的生活或许更有意思一些?甚至偷偷的,她也在学着那奇怪的小调,只是她嗓子不好,怎么唱也不好听。
她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人看到,除了做他的妻子没有别的办法。那么事情到了现在,她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有点离不开他了。
现在她在吃醋,吃女贼的醋,吃那些姬妾的醋,认为都是这些狐狸精勾住了杨承祖的魂魄,让他没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意。
若是他肯来敲舱门,自己不管不顾,也要依从他一次。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惜的是,她的舱门自始至终就没人碰过,杨承祖于她,也始终像个路人。
有了郝青青走这一圈,后面的路上就安稳了,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水贼前来撩拨,船只顺利的到了安陆州。这里地处汉江中游,江汉平原之上,乃是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之色,同时也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又是个出名的长寿之乡,确实是个宝地。
他们船只到了地方时,正赶上天空中下着小雨,码头上也没什么船只。想是因为战乱的关系,商人少了许多,连带码头都萧条了。有从人下去雇佣力夫搬运物资,又有人去联系车马,准备将船上带的物资都运上岸去。
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孙家的地头,孙雪娘兄妹总算要告辞回家。孙良道:“这力夫的事你别着急,我回去找些家丁佃户过来,怎么也替你把东西运到王府去,保证出不了问题。”
他正说着,忽然码头那里一阵喧哗,有一群汉子,手中举着油纸伞,向着这边过来。还有人大喊道:“谁啊?这个时候居然有船过来,可不能随便卸船,难说是不是奸细,一定要盘查个仔细再说。”
这人嗓门大的很,说的是本地的土音,好在杨承祖魂穿后多了个能力,就是能听懂各省人的口音,否则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再看孙良,发现孙良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似乎知道来人是谁,正在犹豫着,该采取什么方略对待。
要说在河南吃亏,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远离自己的家乡,又是遇到强盗,被袭击了很正常。可是安陆可是自己的老家,孙家是本地的望族,若是在这里被人打了脸,那丢人就丢到家了。
以孙家的家势而论,一般来说,也不用担心会吃什么亏,凡是本地有些头面的角色,也都要卖几分面子的。不过天下的事都有例外,有些时候总有些特殊例子存在。
一听到这个声音,孙良就知道这事有些麻烦,来的人恰好是那少数可以不卖孙家面子的混人之一。倒不是说孙家怕了他,而是这人是个混帐,与他闹起来,不管输赢,都没面子。
而且孙良毕竟不是家里那几个当家兄长,身份面子都不够大,换句话说,他的立场还代表不了孙家的立场,也就压不住来人。眼下自己的人也不在,对方带了一大批党羽同行,自己出来架这个梁子,能否真的把事压下去,也确实有点没把握。
雪娘将身一挺道:“杨世兄勿忧,来的是本地一群几句话。”
“妹子,别胡来。”孙良忙呵斥道:“乌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