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朝叔的眼光那么毒辣,一眼瞧出秋水身上的异常。秋水身体里被长生道人种下了蛇蛊,至今未解,我估计那些黑蛇是察觉到了她身上同类的气息,这才不伤害她。
我正想说几句假话含糊过去,朝叔却摆摆手道:“这是你们的私事儿,我管不着。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最近寨子里不太平,你们最好不好乱走动!”
说完,他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看那住在左侧房间的女子脸色异常苍白,就好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谁知那人狠狠得瞪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得说道:“你这人什么眼神,谁是姑娘?人家是男人!”
我不由地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在地上,这才注意到这人喉间有着凸起的喉结,脸型细看之下有些硬朗,说话声音也有些粗鲁。
尼玛,原来是个人.妖!
我尴尬得笑了笑,说了句抱歉,那人哼了一声,不再理我,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门重重地关上。
从头到尾,他连句谢谢也没有对秋水说。我不满地撇撇嘴,梦瑶拉了拉我的衣角,说:“别管这人,他来历不明,还是少招惹为妙。”
和朝叔一同回来的苗家少年阿布,耸了耸鼻子,神情显得有些古怪。他走到左边那间房的门口,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抹了抹,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这里有大量的蚯蚓粪便,这东西能引来黑锦蛇,我想这是人为的,有人想对那位客人不利!”
阿布说的没错,客栈不会无缘无故引来大量的黑蛇,肯定是有人故意摆的局。
我问梦瑶:“这客栈除了我们几位,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梦瑶歪着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说没有,今天从早到晚她都待在店里,寸步不离,如果有外人进出,她没有理由看不见。
“那这就奇怪了。”秋水分析道:“这蚯蚓的分辨明显就是刚刚才有的,不然那些黑蛇早就出现了,如果没有人进出客栈,那这件事情怎么解释呢——”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天突然插了句话,说:“能做这些事情的未必只有人,或许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呢?”
梦瑶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看不见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
阿布看起来比较成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皱了皱眉,打断梦瑶的话,不让她继续问下去,对我们说道:“几位客人早些休息吧,晚上没事儿尽量不要外出,有事儿的话就拉响屋子里的铃铛,我们听到铃铛就会赶过来的。”
说完,阿布就拉着梦瑶走了。他们下楼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他们在交谈寨子死人的那件事,因为他们说话的音量很小,所以我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阿明的眼窝里眼球都找不着了——几只类似蜈蚣的毒虫从里面爬了出来——用火烧也烧不死——最后朝叔用了巫术才杀死那些千足蛊虫——”
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簌簌的流水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陈天两手垫着头,翘着二郎腿,突然问我道:“林柯,你有没有觉得这苗寨有些古怪?”
我点点头,把我听到阿布和梦瑶的对话与他说了。陈天听完后,补充了句:“我估计这事儿跟那个神秘的巫神庙有些关系。”
我问陈天知不知道巫神庙是什么来头,陈天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这巫神庙虽说也是玄门门派,但自成一系,自古以来就跟中原的道派没有任何联系瓜葛。
一阵无话,等我快睡着的时候,陈天眉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林柯,你这次来岭南真的是为了赴约吗?可是我总觉得你不是这样墨守成规的老实人,长生道人明显不坏好心,你又不是缺心眼的蠢人,何必自投罗网呢?”
我没法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秋水身中蛊毒,日渐朝着蛇的习性变化,我必须找到长生道人,让他想办法解除秋水身上的蛊毒才行。
事到如今,我才真正知晓长生道人的阴谋算计。当初在南派山门下,近处有鬼后在我们身边,远点有阳叔子等道门高手,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故意设下这个全套等我往里钻。
当初他与我约定在岭南聚会的时候,没说具体的地点,当时我的眼里只有秋水的安危,也没有注意这点。后来想起这茬,我还以为是长生道人马虎忘记了,现在才知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长生道人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他吃定了我会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着大山里,乖乖得去找他。
长生道人步步为营,把我引到他的老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冰冰?可是又好像没那么简单,长生道人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一夜无话。等第二天天亮,我借口要出门去苗寨里逛逛,婉拒了梦瑶和阿布说要带路的好意,带着秋水趁着刘湘香和陈天不注意,两人独自出了门。
漫步在雾气蒙蒙的苗寨里,我牵着秋水的手,突然感觉她的精神看起来似乎不太好,于是我就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秋水拉着我的手,有些委屈的颤声说道:“林哥,我身上的蛇性越来越严重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到了这苗寨,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
我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带着她到处打听长生道人的下落。
古怪的是,整座寨子的居民听到长生道人这个名讳,皆是谈虎色变。甚至有脾气不少的老人,举着扫帚追打我们,似乎我们触犯了什么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