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超市上班。
去新库房提货的时候,冷不丁撞着个人。这人胖墩墩的,低着头,脸色苍白。
陈天.。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连话都不说一句就要走。他两只眼皮子耷拉着,带着很严重的黑眼睛,一看就是精神不振的表现。
我看他状态不对,就从背后拉住他,谁知差点把他摔个跟头。
要知道陈天从小跟着他师父学道法,一身本事算不上惊天动地,至少也算是不俗了,平时跟一小牛犊似的,这会儿怎么这么虚弱?
我问他:“瞧你这脸色,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陈天两眼无神的摇摇头,说了声没事,转头就走。
接着几天,陈天的情况越来越糟。路过他宿舍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听到他躲在里面不停地咳嗽。停歇了一会儿,又开始自言自语,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我直接踹开了宿舍门,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陈天跪在地上,面向南边,不停地磕头,磕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脑袋上早已乌青一片。
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
这小子好像在求饶?!他在害怕着什么?
看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磕头磕下去,最后非得撞死在地上不可。我上前拉着他,把他强行拉到床上躺好。这要放在平时,我根本拉不动一身本事的陈天。但这会儿,他就是一个虚弱的死胖子。
陈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我看他脑门不断地在出汗,伸手去探,发现烫地吓人。
这小子发烧了,烧的还挺严重。我把他喊醒,说要带他去医院。陈天张合着发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医院治不了我这病——”
说完,他倒下就睡了。我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个普通人,看他刚刚说的话也不像犯迷糊,只好打消了送他医院的打算,用毛巾沾了凉水敷在他额头,给他降温。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了些好转。他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想请几天假,你看行吗?”
我没理由拒绝他,但当我问他为什么请假的时候,他却闪烁其词,只说家里出了些事,需要马上去解决。
之前我们喝酒喝到醉醺醺的时候,陈天曾说过他自己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在山里学道法,这会儿哪里来的家人?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小子不对劲!
临走的前夜,陈天独自找上我,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我鼓励了他半天,他才指着我胸口的家传宝玉,说:“你答应过我的,借冰冰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下宝玉,递到他手里,说:“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对我说吗?”
陈天摇摇头,说没有,还说他回照顾好冰冰的,事过之后一定完璧归赵。
晚上,回到公寓,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陈天要出事。这小子曾在我有难的时候舍命帮我,这会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半夜我偷偷爬起来,去了鬼帝陵。
刘湘香见到我,亲昵地靠在我的身上,笑着说:“你怎么会来?”
我直接了当地与她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
刘湘香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然后嫣然笑道:“好啊。”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我看着陈天背着包裹,偷偷摸摸地从超市离开,坐上出租车去了邻市。我和刘湘香一路尾随,没有被他发现。
陈天在一所酒店落塌,我们趁他在房间休息,在他对面开了个房间。
一直到晚上,陈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刘湘香用一种很妩媚的姿势躺在双人床上,对一直躲在门口瞄着猫眼的我说:“你别那么紧张,有人来了我会不知道吗?”然后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我勾了勾手指,说:“要臣妾服侍您睡吗?”
我打个寒颤,说不用了。
陈天实在太古怪了,我不敢放松,始终盯着猫眼。半夜的时候,我实在太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料想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正准备去休息会儿,刘湘香突然站了起来,用严肃的口吻说:“有人来了!”
我眼睛对着猫眼,瞄了瞄对面。没有看到人来啊?
打开门走到陈天的房间,正要敲门,刘湘香拉住我,说:“别轻举妄动,对方道行很深!连我也看不透他!”
连鬼后都这么紧张的人,会是谁呢?我心里好奇心大起,贴着门去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里头的陈天用颤抖的声音在说:“……我错了,您老人家饶了我吧,师叔那件事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林柯,鬼后他们……”
陈天似乎很紧张,赤果果地在害怕,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在门外听不太清。等他说完,我就听到硬物砸地的砰砰声,我知道那是陈天在磕头。
正准备在听听情况,刘湘香一把将我拉回我们的房间,指了指电梯方向,说:“有人来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
服务生推着餐车走到陈天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过了几分钟,他面色有异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楼道口我截住他,问他:“你刚刚往那屋客人送的什么东西?”
服务生面色古怪地回答说:“说来也奇怪,那屋客人要的晚餐很奇怪,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这样的要求的客人。”
我连忙问他陈天都点了些什么东西。服务生回答说:“客人点了全生的肉品,还要那种不清理内脏不放血的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