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来历和他的目的;也极少有人敢打探他的情况。只有传闻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随众海盗漂流海上,劫掠沿海地带。这个孩子,他的左眼天生目有双瞳,他的眼中从小就带着令世人胆寒的仇恨。关于他人们知道得最多的,是他那个可怕的称呼,罗刹鬼张琏。
那年,一船海盗在劫掠了沿海之后,逃向外洋。途中遇到了暴风雨,船沉了。最终,有二十多个幸存下来的海盗漂流到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岛,确切点可能只是块大一点的礁石。总之,四水茫茫,天水难分,更见不到陆地。呼无人应,离无寸地。二十多个人就这样被困在了荒岛上。
三个多月后,偶尔有一艘商船路经此岛。第一个上岛的人惊愕地发现,居然还有一个邋遢的孩子还活着。上岛的人们看到他正盘坐着啃食着一块腐掉的人肉,嘴边挂着令人发指的食物,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不知吹干了多少人血的匕首。当他抬起头,那冰寒的目光,整个天空都变得阴瑟昏暗。
就像来自地狱,浑身散发着鬼神之气。没有一个人愿意与这样的人为敌,可他总是找人麻烦,尤其是对于一群统治百姓的肉食者来说。罗刹鬼张琏,大明通缉的头号海盗;在张琏天平的另一端,是等身的赏金,爵位和名誉。但却一直无人有此福气和勇气去享有这一切。
百武贤兼死后,张琏抱拳走上前来。看了他刚骇人的手段,辉仔和西西三保不由害怕地向四哥退去。
“盛气凌人,大开大合之势,这么大气的剑法,必定是出自方虞的教导吧?”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可方虞的精髓,在于他那大气的剑法之下,仍有精而细腻,滴水不漏的攻防之势,是你目前还完全不具备的,徒有其形而无其神,老实说你们俩可能连方虞的皮毛都未学成。”
“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琏扬了扬受伤的手,“能伤我者,唯方虞尔!”
“嗯!”我和四哥立刻剑拔弩张。
“别紧张,不过是朋友间的切磋,绝非敌我。”他摇摇手解释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商张琏,也有人称呼我们这样的人为海盗。谢谢你们刚才在我危急时刻的搭救。”
“不...客气,我同村的长辈们一直教导我,助人危难时,尤其是在这无边无际渺无希望的大海上。”
在看到刚才张琏他那可怕的招式后,我也不得不感到有点后怕。
“不过,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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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有此等本领,我觉得以我等这些劣能,就不应该也不必出来见拙了。”
“哈哈哈,这才是我更要感谢你们的原因!即使完全没有胜过百武贤兼的把握,你们依然拼尽全力,拔刀助我一个毫无干系的路人!我张某由衷赞叹诸君真性情,某心悦佩服!”
“张船长客气,不知道这倭寇为何要追杀你呢?”吴平饶有目的地转开话题问道。
张琏笑而摇头不答。
“......好吧,既然有缘由,您不想告之的原因,我们也就不过问了。”
“你说你叫莫飞?”张琏又转头问我道。
“对,怎么?......”
“......哦,”张琏欲言而止,改口笑道,“莫飞你们现在正要赶往何处?”
“崇明岛,做些奔走买卖。”
“可惜,车不同轨,我却急欲奔往登州。”
“不妨,船长若有事不必辞让。”
张琏点点头,跳上船头抱拳道,“总之,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诸君,此时恨我不能与你们共赴风浪。我愿与你们定下承诺,再相见时,我们就是相识好友。若尔有难,即使浪海滔天,我张琏也当全力而赴,鼎力相助!”
说完,他便跳下帆船回到自己的船上。跟随他的光头也向我们抱拳辞行,跳下船去。我们望着张琏的船,船头有一个看似瘦弱的年轻女人走出来,在吹拂的海风中久久望着张琏。
“你出来干什么,素素,快进去,外面风大。”张琏说着上前搀扶女人,女人只是看着却他不出声。
“还带了个女人出海,真是有身份啊,这人一定不简单啊。”四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你少借机夸你自己!”三保踢着四哥屁股打断道。
“船长,”光头回头望了望远处黑烟中的三艘铁甲龟船叫道张琏。
“嗯。”张琏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光头便蹲身一跃,跳入黑烟中。
这时我见吴平脸色苍白。
“怎么了?”
吴平直摇头,“不该,不该,这回我们帮了不该帮的人。”
暹罗海盗,武僧丧坤。
不一会儿,黑烟中惨叫声和火枪声乱做一团。突然,一柱巨大的通天水龙拔海平面而起,像龙卷风一样直冲苍穹!水柱中不少血肉模糊之躯随着强烈的上冲水流被冲击得粉碎。
水柱的远方,张琏的船渐渐离开。待到黑烟散去,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平静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