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阵海浪被整齐地推开,惊天的一撞,两艘战船猛然撞在了一起!
颜思齐被这强烈的冲撞震倒了。林道乾仍然在大谦号上举刀怒喝道,冲上去!
只见大谦号竟顶着颜思齐的福船,强大的冲能硬是把它推了回去!已经撞在一起的两个船头上,两边的海盗们都已经跳上接壤的船舷厮杀。葛龙正是粤海同盟的第一个,他跳上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其强悍的武艺压制了另一边的对手,施大全。
其它的战船惊呆了,也纷纷回上来,轮番炮击大谦号。而大谦号已顾不了这么多,船头的大牛头已经重重撞进颜思齐的福船,就这样硬生生地推着福船强行前行。两艘顶在一起的战船不时撞到周围的礁石,被撞碎的岩石纷纷不断地洒落水中。
事已至此,颜思齐也不得不提起刀,与刘香一同走向敌船。
混乱中,颜思齐提手砍倒数个粤海力量的海盗。他一路奔杀,向站在高处俯视着他的林道乾走去。突然间,厮杀的人群中,鬼金杨击倒施大全后,便如一道毫无预兆地闪电一般蹿出,一剑重重刺中颜思齐的胸口。
颜思齐愕然大惊,他站在原地,举刀不下,低头看着印染的伤口。郑芝龙见事态不妙,立刻过来狙击鬼金杨,救下了颜思齐。
鬼金杨,原名杨金奎,前明军水师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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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密集的炮火中,大谦号还是彻底碾沉了阻挡它的战船,冲破重围,重伤颜思齐,逃出横屿湾的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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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颜思齐重伤在卧,郑芝龙则站在一旁,单独在房间里。
“顾余此生,泛海飘摇三十余载。当初初至东瀛,寄人篱下,举目无亲;幸而我兄弟皆团结一心,挨背相护,才有所起色。从无到有,虽孑历苦难,然终拼得一船一货。至后来茶叶绸丝,药材书籍,至火枪火药,无所不渡,渐积财富。”
“无奈今日之败,颓势已不可阻挡,吾亦不久于人世。可惜吾子,任性妄为,久不成材。我实不忍心我们千辛万苦才积攒下来的基业就此终了。所以阿龙,由你来继承我的旗帜!”
“船长,芝龙德浅,恐不能负重托矣!”
“只有你!该了结的事就去了结,该杀的人就杀!只有你,才有希望去完成!”
颜思齐愤而起身紧紧抓住郑芝龙的手。
郑芝龙垂着无力的双手,久久看着瞪眼欲出的颜思齐,默然点点头。
“此番横
绝世风华:诱拐妖孽殿下
屿海战,的确是我颜思齐背信弃义,违背誓言,偷袭粤海同盟。我觊觎窥测,贪心欲起,逐被汪洋所蒙惑,才招致今日之败!哎,想来吾终究不是那个拿斩鲸剑的人,无缘指染海盗王之位......”
“记住,阿龙,只要涌向大海的人越来越多,沿着我们的脚步前进,加入,壮大出海者的队伍,那么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替我们去完成我们的事业。”
...
门外,钟予仰天靠着墙壁,痛苦无奈地双手捂着脸,听着颜思齐最后的声音。
“永别了,船长。”
...
鬼头大刀被猛然劈在桌子上。
“郑芝龙!你凭什么就这样把船长在琉球留下的一起占为己有!”刘香指着郑芝龙愤怒大骂道。
郑芝龙冷冷看着刘香。
“船长遗嘱,所有兄弟皆知道,你又何必再提。”
“那只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编造之词!天知道船长说了什么,我甚至都怀疑船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想怎么样!”郑芝龙也怒而拍案而起道。
“你心里清楚!”刘香一把指着郑芝龙的胸口说道。
“宓强,金佬,国显,我们走!”刘香说罢,率领着一群人转身离去。
郑芝龙望着他们离去,望着这个昔日一起出海的同里好友,望着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望着他们这样冷冷地离去。
长崎海畔,吹起了凉风。
“看来,颜思齐船长的预言一点都没有错,该解决的事,总是要解决。”
十八芝中的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在郑芝龙身后站着的,杨碌杨策兄弟,洪辉,郑芝虎,钟予,施大全......
不久后,还是在横屿湾,曾经大战过的地方,刘香与郑芝龙各自集结舰队,在此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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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叔,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颜良拉着钟予的衣角,哭着苦苦哀求地问道。
钟予含泪,缄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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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当郑氏的海上生意风生水起,同时大量组建艨艟巨舰舰队的时候;另一边,刀法已练就地炉火纯青的颜良正式拜毕出师,从长崎走出。
颜良低首,双手为自己系上头带。他拿起直刀,遥指海上。
身后,刘香背手远远看着颜良,不由地瞥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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