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秋大概是懂了。
她点点头，心里难免会觉得唏嘘……原来，拥有“人见人爱”的属性会那么累，看看社长就知道了，总是流水无情，落花却有意。
怪不得，他一直都那么神秘，不让别人记得他的样子。
想想章乱生和章小染，虽说是他的徒弟，见过他好多次，但真让他们说一说他的长相……估计也想不起来。
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冥王，他也喜欢你吗？！”
东方陌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溅了出来。他抬起头，看到梁秋秋瞪大的眼睛就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
“不喜欢。”
“你不是说……我看冥王那样子，他分明就记得你啊。”
“法术和我一样的厉害的，或者比我厉害的……就可以不被这魔咒控制，也就不会出现那种感情。这世上，能够不受魔咒影响的人，不超过五个。”
梁秋秋连连点头，她一副完全听明白了的模样，“所以说，当年的冥王、灰罗大人都是不喜欢你的？”
“嗯。”
“那幻儿呢？”
这还是第一次，梁秋秋对幻儿感到好奇。两千年前，幻儿和社长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们肯定见过。
那幻儿有没有像自己这般，喜欢上社长呢？
东方陌摇了摇头：“她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我。”
提起这个，东方陌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明朗的笑容：“她也是唯一看到我后，却没有迷恋我的女子。”
两千年前的世界，梁秋秋是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的，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叫幻儿的人还挺厉害的嘛……至少她没有受到这魔咒的蛊惑啊。
东方陌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他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女孩。
梁秋秋的个头刚好到他的肩头，随着他站起来，梁秋秋也仰起头，注视着他那双让人极容易就沉沦的双眸。
就是这样看着他……
怦怦！
怦怦！
她的心又止不住的狂跳……
“所以，你喜欢我，这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受到了魔咒的影响，不由自主……”
东方陌说着，伸出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男人微微弯腰，微笑着看她：“秋秋，我知道这让你很难过，可是我跟你保证——很快，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一开始梁秋秋不喜欢他，他想，这毕竟是幻儿的转世。
所以，他再多见了几次面之后，就尝试着让梁秋秋记住自己的样子。
他们一直都能愉快的相处。
所以，他也就越无所顾忌——他也许做出了很多让女孩误会的事情，那些致命的温柔，怎么说都有勾引人家的嫌疑吧？
其实东方陌还是舍不得的，毕竟身边难得能出现一个亲近的人，可以像朋友一样正常相处的人……
他承认，在知道梁秋秋喜欢上自己的时候，他失望了。
但很快他也反应了过来，秋秋不是幻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不可能抵得过魔咒的蛊惑……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闭上眼睛。”他说。
闭……闭上眼睛？！
梁秋秋吓了一跳，她看着离她很近的男人，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眼眸，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好吧，她承认……有那么一刻她想歪了。
“做什么？”
“帮你忘掉我。”
“忘掉？怎么忘掉？”
东方陌耐心的解释道：“一般而言呢，见过我的人，我只要消除他们脑海中关于我的模样就行……而你的话，情况要比他们严重一些，所以得让你所记得的所有关于我们的回忆，统统忘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安静，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做过了无数次。
梁秋秋的身体微微僵硬，她的视线落到了身旁的小木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杯，里面漂浮着几片茶叶。
就是这样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不让那些“不小心”喜欢上他的人难过，他只能选择将他们全都推到外面。
这样的他，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
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他就如今天这般，坐在这里独自品茶。
梁秋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都变得苦涩：“那以后我在见到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记得你的样子呢？就好像前几次看到你那般，明明记得了，却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忘得一干二净？”
“嗯。”
当初的梁秋秋，见到东方陌的时候，会觉得很舒适。因为他用法力掩藏了泪痣，所以他身上的气息不再是那种致命的诱惑，反而变得舒适温暖，也同样的让人想要靠近。
梁秋秋以前总觉得社长这样的属性是耍赖，凭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就总是不由自主的放下所有戒备？
现在看来，也许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属性只是个累赘。
梁秋秋沉默了。
东方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只需要轻轻闭上眼，只要一秒钟的功夫，你就能变成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样子？”
“不会为情所困，为爱所累，亦不会为我流泪。秋秋，我喜欢你无拘无束，开开心心的样子，只要你忘记我，你还能变成那个自由自在的你。”
“……”
“我还是你的社长，我依然会保护你，只不过我会注意一下自己的方式。”
东方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那样温暖的笑容，是梁秋秋记得的最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