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来我工作的事务所怎么样?”
温暖正在用资料袋扇风,两秒后,手上的工作停滞下来,小脸上一片怀疑的神色:“事务所?”
“嗯。”顾琛肯定的点头,“我有个助理要结婚了,我要请人来接替她的工作。”
温暖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尴尬,“我是学设计的,对律师方面的工作不是太懂了。鲺”
顾琛笑着回答:“只是做助理类的工作,专业知识要求不高,而且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温暖仍然有点犹疑,顾琛有这份心她很感激,可是她不想给顾琛添麻烦。
顾琛挑眉眯眼,不解的问:“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工作吗?”
温暖自然是摇头,很怕顾琛误会她不识好歹,心里一急,几乎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工作了!可是我......”
剩下的话,顾琛都不让她说了。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猝不及防的,温暖那张闭闭合合的小嘴,原本语无伦次,骤然就鸦雀无声了。
她盯着顾琛那张淡粉温润的唇,脸上骤然红得更加厉害,比太阳晒过更热更红。
顾琛微微一笑,如同和煦白日下一抹明媚的春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不会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让你慢慢学,总是可以学会的。”
顾琛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基本上打消了温暖所有的顾虑。
再加上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她颤抖的心脏还没有平息下来,根本做不到出言反驳。
头顶上沉甸甸的树叶盛载着炎炎的日光,温暖抬起头,一滴汗珠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蒸发了,在这个还有余热的秋天,温暖终于有了新的工作。
说不上如愿以偿,但已经心满意足。
她和顾琛的交往进行得很顺利,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任何强烈碰撞出来的火花,没有激情,但是两个人还有热情给对方一个温柔的相待。
他们甚至顺理成章的谈论到婚嫁,若不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情......
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就像浓浓的黑暗铺天盖地侵蚀掉她的整个世界。
一想起来胸口那团就紧紧揪在一起,伤心得想要掉眼泪。
温暖蹙着秀眉,手压在胸口,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房间里四壁都是白色,天花板上的节能照明管亮着,除了窗外的夜色,屋子里都是一片苍白的颜色。
顾琛坐在她的床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倦态。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已经是晚上,那,他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顾琛。”
温暖轻轻唤了他一声,骤然被自己吓到了,声音涩涩的,是从未有过的嘶哑。
“你醒了?”
顾琛抬起头来看她,湛黑的眼瞳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有点心疼,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温暖有点糊涂了,第一眼看到他时她仿若又回到了那个梦境里,意识也迟迟的回不到现实里来。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却用虚弱的眼神向他发出询问:我怎么了?
顾琛面色一紧,积压在心头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她看着他,有些无奈,挪动身子想要爬起来,却被顾琛给制止住。
只是刚才轻微的动作还是让她意识到小腹那片地方传来的一丝痛感,温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这种隐隐约约的微妙感觉让她渐渐不安起来。
温暖乖乖的躺回去,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不敢再轻易妄动,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她太知道这种痛感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她也不敢去看顾琛,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成一片的天花板,她的视线也变成一团茫然的白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的双手捏住盖在身上的被子,用一种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可怕的冷静的声音问:“顾琛,我的孩子还在吗?”
“对不起。”
顾琛深深抽了一口气,说出三个字来。
温暖撇了撇嘴角,始终没法弯成上扬的弧度,眼睛干干的,她瞪得很大很大,也哭不出来。
“天黑了,我该回去了。”
她终于还是爬起来,不管身上的痛意,倔强的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掀开了被子。
顾琛拦住她,双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悲伤,让温暖觉得有点难过。
温暖抬起头,空洞洞的眼眸漆黑无比,她冰凉的手搭在顾琛的手背上,依然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要回去。”
虚弱而固执,早已击溃了顾琛心里所有的坚硬。
他捏住她的手,那股冰凉直达心底令人生颤,女人左手掌心的伤并没有完全愈合结痂,她承受着太多的疼痛,让他不敢再轻易去伤害她,哪怕是她伪装起来的坚强,都不敢去戳破。
“好,我送你回去。”
顾琛口气坚决,他选择妥协,但不能再退让半步。
温暖静静看着他,静静的点头,然后说:“谢谢。”
夜里的门诊楼,空荡荡的走廊,晃眼的白炽灯,安静得只剩下走路的回声,温暖的手下意识的按在小腹上,脚下的步子如龟爬一样的缓慢,顾琛并没有催促,漆黑的夜熏染了黑色深邃的眼眸,他始终看着她孱弱的背影,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外面风大,医院门口骤然刮来的风,几乎能把那个孱弱纤瘦的女人给吹倒了。
顾琛心头一凛,脱掉身上的西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