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入,杀气腾腾,模样不善。
草原的汉子都是见过血腥的,一旦认真,浑身都会散发出一股不同常人的压迫感。
不过,这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帐内的两个人不说杀人如麻,也是那种杀人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非常人。
宁辰将轮椅转了过来,唰地一声将墨剑插在了地上,脸上不爽之色毫不掩饰,打架是吧,谁怕谁。
白须老者走入,鸣城走入,连同大夫也走了进来,看着平静不为所动的青衣年轻人,眉头都是一皱。
“带走”白须老者喝道。
“是”七位大汉从轮椅之旁绕过,直接朝着青衣年轻人抓去。
宁辰脸上的不爽之色更浓了,当他是透明的啊,右手一拍墨剑,顿时一股真元荡开,几位大汉都被震退数步。
“有话好说”本身有愧,宁辰也不愿事情闹的太僵,压着性子,开口道。
“鸣城,你拖住他”白须老者脸色一沉,喝道。
“是”鸣城无奈地拔出腰间的弯刀,两步向前,对着宁辰说道,“宁兄,得罪了”
宁辰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给脸不要脸。
铿,墨剑出鞘,剑身凝霜,雪花激荡,整个帐内的温度都低了下来。
紧张的气氛蔓延,大战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直平静不言的燕亲王开了口。
“行了,把剑收起来吧”
话声落,燕亲王迈开步子朝帐外走去,淡淡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恩”宁辰点了点头,收剑归鞘,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鸣城身上的冷汗这才流了下来,他们还是太小看这轮椅上的少年郎,莫说是他一人,就算再多十个恐怕也不可能将其拦下。
“族长,不能硬来”鸣城再次劝道。
白须老者一声冷哼,旋即转身走出了帐篷。
裴嫣的帐内,宁辰和燕亲王看着躺在床上的美丽姑娘,从大夫口中得到了真实的情况。
“前辈,有救吗?”宁辰传音问道。
“菱晶花”燕亲王淡淡道。
“那就是没救了?”宁辰沉声道。
“用你的血,加上本王出手,可以替她延寿三年,还是那句话,怎么处理随你”燕亲王平静道。
“仁至义尽,就这样吧”宁辰点头,当机立断道。
说完,宁辰转过身,看着刚刚进入的白须老者,开口道,“我们可以替裴嫣姑娘延长三年寿命,作为交易,之前的所有恩怨就此作罢”
白须老者愣住了,在场众人也愣住了,宁辰也不催促,很耐心很冷漠地在等。
在场之人的忧虑与两人的平静形成最鲜明地对比,长孙当日说过的一句话,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宁辰才是这个世上最无情的人。
若非此事是他们有错在前,谁生谁死,关他屁事。
她又不是阿蛮!
“可有把握?”白须老者眼中明显带着一丝不信任,问道。
“信不信随你”宁辰无所谓地道。
白须老者脸色变了又变,片刻后,猛地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
“都出去吧”燕亲王上前一步,来到床前,淡淡道。
白须老者和在场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棋不定。
“现在反悔也来得及”宁辰也转动轮椅来到床前,冷声道。
“都出去”白须老者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所有人都赶出帐篷,然后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宁辰轻声一叹,旋即,剑指划过手臂,一滴滴鲜血淌出,顺着胳膊滴落在裴嫣心口。
他体内有转天丹药力,而且还在北蒙的天池泡过,可以说是活的药引子。
同一时间,燕亲王翻掌凝气,先天之力包裹着滴落的鲜血迅速没入裴嫣心脉中,刹那间,药力散开,一点点开始滋润起后者孱弱不堪的心脏。
约么十息之后,燕亲王收手,宁辰手一抹,银光闪过,止住胳膊上的鲜血,旋即看着床上的裴嫣,等待后者醒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裴嫣醒了,看着眼前的青衣年轻人,虚弱道,“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大夏,燕亲王”燕亲王淡淡道。
裴嫣一怔,旋即无力的闭上眼,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谢谢”
宁辰和燕亲王出去了,白须老者立刻进入帐篷,看到床上醒来的裴嫣,不禁喜极而泣。
“放他们走”
帐内传出老者的声音,鸣城等人听到后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任由两人离去。
“走吧”燕亲王走在前边,青衣猎猎,平静道。
“恩”宁辰应声,然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不急不缓,没有丝毫留恋,草原再美丽,他们也只是过客而已,看过了就行了。
“山无凭,水无凭,凄凄芳草别王孙,云淡淡,柳青青,杜鹃声声不忍闻……”
草原之上,忽现送别之音,宁辰回首,但见帐前,一位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坐在那里,怀里抱着琵琶,神色苍白,红唇如血,如若寒风中盛开的玫瑰,美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惜了”
宁辰轻叹,却没有多说什么,旋即回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燕亲王神色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从未有过任何波澜,一步一步,坚定不移。
草原很大,两人一路北行,中间再没有停留,一直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北蒙王都。
这是一座沙漠上的城池,远远望去,就放佛沉浮在黄色海洋上的圣城,很